梁轲见了,却忍不住笑了一声:“沈姨,你这是干嘛啊!”
他伸手轻轻拉了叶菀歌一下,叶菀歌浑身一凛,立刻起身。
沈令竹像是触电了似的,手猛地缩了回去:“我不是,我没有,我……”
一切都迟了。
陆菀情也跟着笑了:“妈,你这是孩子没了,所以想让菀歌姐也没了孩子,和你同病相怜啊?别忘了你可是故人杀人罪的案犯啊,你现在若是再把小歌姐肚子里头的孩子杀了,你就直接可以去死了。”
她的话是如此简单明了,可是沈令竹却是浑身一颤。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蠢事,这件蠢事意味着,叶菀歌肯定再也不会和她同盟了。
沈令竹浑身都在发颤,哑声道:“对不起,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混,我是傻了,叶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恨我。”叶菀歌微微垂眸,笑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容却是无比笃定:“你之前问过我,更恨谁一点,可是现在想来,这个问题还给你,也是一样的。”
“沈女士,你更恨谁?”叶菀歌平静地问道。
沈令竹的脸色登时变了:“你别乱说话,我……我怎么可能恨你们?是我自己做错事在先……”
她整个人都语无伦次了起来,叶菀歌便也没再追问,只是微微垂眸笑了笑:“是么。”
“是啊,当然是!”沈令竹抬高声音,就像是这样说出来的话,自己也会更相信一点似的:“我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怎么可能恨你们!”
“你自己记得就好了。”叶菀歌淡淡笑了:“行了,好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沈女士,如果你想要合作,条件是没变的,除了合作这件事以外,你就不必再和我联系了。”
沈令竹面上泛白。
叶菀歌出去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陆书渊正在和沈令竹吵架,似乎是在吵所谓的合作究竟是指什么。
梁轲却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叶小姐。”
“怎么?”叶菀歌看他。
梁轲笑笑:“现在看他们这样,我还真是觉得有点意外。”
“意外吗?”叶菀歌淡淡笑了笑,唇角微弯:“我倒是觉得很正常。”
陆书渊也好,沈令竹也罢,甚至是陆菀情,他们其实很像,都是极度自私的人。
这样的人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是要崩盘的。
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助燃剂在其中。
梁轲摇摇头,道:“不,或许我该说,叶小姐真是好手段。”
封慕辰刚刚本在外面打电话,听说叶菀歌出来了,便匆匆走了过来。
叶菀歌抬眼看过去,就见封慕辰的脸色很难看,过来也不管梁轲在场与否,直接拉了叶菀歌的手查看叶菀歌的情况。
叶菀歌垂眸笑笑:“我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刚刚沈令竹要害你?”封慕辰沉声问。
叶菀歌看过去,就见封慕辰的脸色风雨欲来:“你放心吧,”她轻轻摇了摇封慕辰的手:“我真的没事,她虽然有这方面的心思,但是她也做不到不是吗?”
“她做不到?”封慕辰冷声道:“你自己想想看,刚刚那一瞬间,如果她真的动手了呢?你根本就没有半点防备。”
“慕辰……”叶菀歌无奈。
封慕辰却只是拉着叶菀歌的手:“跟我来。”
叶菀歌没做声,站在原地也没动。
“你想让我抱着你进去?”封慕辰沉声问。
“我不想你惹上麻烦,现在沈令竹还是案犯,你如果……”叶菀歌的话音未落,封慕辰便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做什么,但是现在,你跟我进来。”
叶菀歌抿抿唇,只好应了。
她知道,封慕辰是认真的。
封慕辰对陆书渊他们根本没有敲门的习惯,直接推门而入。
陆书渊还在那里咒骂着,而床上的沈令竹正呜呜咽咽地哭着,见封慕辰杀气腾腾地一推门,沈令竹直接就吓傻了,哭声都哽在了喉间:“封,封少……”
她面如死灰,显然是意识到了封慕辰想要做什么。
“封少,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是梁轲刚刚在胡诌……我怎么可能想要害叶小姐……”沈令竹哪里不知道封慕辰的脾气?
此时看着封慕辰这样冲进来,她一下子就什么都懂了,恨不能直接跪下来,给封慕辰磕上几个头!
封慕辰只是淡淡瞥了旁边的陆菀情一眼:“你看到了。”
“是……”陆菀情咬住下唇,她知道,此时的沈令竹肯定是害怕极了,而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就会改变一切。
“说。”封慕辰的声音冰冷至极。
陆菀情迟疑了一下,无视了沈令竹求救似的眼神,哑声道:“刚刚就是我妈做的,她伸手了,想要推菀歌姐。”
沈令竹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下来:“我没有!陆菀情你还是不是我女儿,我真的没有!”
封慕辰看向沈令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刚刚我的人查过了,现在A城最可怕的监狱,是位于西四环的宏仁监狱,你应该听说了,那里关着的死刑和死缓的犯人,但是事实上,有些人还没等到那一天,就已经在狱中死了,”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是让人不寒而栗:“或许你很适合那里。”
“我不能……”沈令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我还在保外就医。”
“流产是吧?”封慕辰伸手,在沈令竹几乎要崩溃的眼神里面,摁了医生铃。
他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沈令竹就见来了的医生对封慕辰鞠了个躬,客客气气地问封少需要什么。
封慕辰便淡淡笑了,将沈令竹床尾的病历本拿起来,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医生:“您看这样行么?”
“当然,都听封少的意思。”医生几乎没有半点迟疑,立刻点头应道。
封慕辰这才淡淡颔首:“好,那就按照这个来,如果司法机关的人来了……”
那医生看了一眼被关掉的监控录像,颔首笑了:“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