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辰心底有点无奈，只好再走近了一点，将一个文件夹递给叶菀歌。
叶菀歌笑着接过来，心底有点没趣。
这人……
明明之前还是对自己那么好，今天却不惜在自己外祖父和封爷爷面前驳自己的面子。
那句话谁说出来都可以，自己说出来也可以，可是从封慕辰的口中说出来，就是让叶菀歌难受地想哭。
良久，叶菀歌方才轻声道：“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不打开看看吗？”看着叶菀歌这样子，封慕辰心底也是难受的很。
叶菀歌看了他一眼，点头，将那文件夹打开了。
她眉眼之间的怔忪被封慕辰捕捉到，封慕辰忍不住笑了，轻声道：“喜欢吗？”
“不行，我不能收。”叶菀歌笃定道：“我不能……”
“这有什么不能的？”封慕辰有点无奈：“本来也是我们公司的房产，这是样板房，所以装修也是准备好的……”
他说到一半，到底还是说不下去了。
叶菀歌亮晶晶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轻声道：“慕辰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来。”
封慕辰的脸色微微变了。
叶菀歌这才笑道：“我知道，你和茵茵将来是要结婚的，更何况即使不是茵茵，也一定会有一个女孩子和你在一起，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将来我会还不起的。”
叶菀歌太明白了，没有任何一份好，是可以随随便便接受的。
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外祖父，没有人的爱是无私的。
而封慕辰这样的礼物，明显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叶菀歌垂眸看着那上面的东西：“一栋价值千万的豪华装修独栋别墅，还有五个保镖……慕辰哥哥，朋友的礼物，不应该是这个价值的。”
封慕辰蹙眉：“朋友之间送礼物，还需要考虑这些？”
叶菀歌摇摇头，十分执着：“你看茵茵送给我的礼物，是一套香水，那样的礼物才是朋友之间应该送的，而慕辰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叶菀歌看向封慕辰，眼底满是郑重：“谢谢您，但是我真的不能收。”
“你现在不容易，至少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也需要防身，你有了这栋房子，以后就有个可去的地方，至于这些保镖也是，他们保证只忠于你，你身边只有一个宁沅，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生存下去……”
封慕辰何曾有过这样的耐心？
可是封慕辰发现，面对叶菀歌，他就是可以，可以娓娓道来，可以认真地给叶菀歌说出种种利害关系。
叶菀歌看了封慕辰良久，这才轻声道：“谢谢。”
封慕辰这才释怀地笑了笑：“你收下了？”
“可是我真的不能收……”
叶菀歌的眼底满是纠结。
她从来不知道怎么去回绝旁人的善意，这样的善意太陌生了，陌生地让叶菀歌觉得整颗心脏都跟着沉重起来。
封慕辰简直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只能认真地又说了一遍：“之后我可能会出国一阵子，到时候没办法照管你，你有什么事情怎么办？”
叶菀歌看向封慕辰，没来由地觉得这样的对话并不适合他们。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哑声道：“慕辰哥哥，我很高兴你能够这样替我着想，但是你要知道，本来我们就没办法一起走下去的。”
封慕辰的瞳孔微微紧缩。
叶菀歌笑了笑，继续说道：“就像是刚刚慕辰哥哥您说的那样，您和茵茵是定了娃娃亲的，而且茵茵家和慕辰哥哥你家里也真的很般配，茵茵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很高兴你们将来能够在一起，所以……”
“你在说什么？”封慕辰一脸的莫名。
叶菀歌怔了怔，眨眨眼。
“我刚刚只是在和爷爷说，那个婚约虽然儿戏，但是应该早点取消比较好，两家人坐在一起喝杯酒的事情，没必要要拖那么久，将来由这个婚约的存在，对茵茵也不好。”封慕辰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叶菀歌怔忪片刻：“可是……”
“这有什么可是的？”封慕辰简直哭笑不得：“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以为你想要履行那个婚约，刚刚大家也在说。你和茵茵是这一辈里面最般配的。”叶菀歌知道，自己该停下来的。
不该和封慕辰说这些，一句话都不该说。
可是没来由地，她忍不住。
封慕辰定定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菀歌，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喜欢茵茵，还是茵茵喜欢我？我们两个并不适合，别闹了。”
他的眼底满是无奈和包容，叶菀歌看了封慕辰良久，这才点点头。
封慕辰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停住了，摇摇头笑道：“你还太小，不要总去想这种事情。”
“那我去想怎么打倒陆菀情这种事情好了。”叶菀歌笑笑：“对了，上次慕辰哥哥你说的事情奏效了，的确沈令竹是假怀孕，所以现在父亲很生气。”
她的声音很低，封慕辰的笑意也愈发深邃起来：“果然如此。”
“恩，慕辰哥哥你最聪明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天都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来说自己聪明，可是听到了叶菀歌的这一句，封慕辰就是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他淡淡弯了弯唇角，这才道：“菀歌。”
“恩。”
封慕辰伸手，将叶菀歌轻轻抱进了怀里：“生日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这一次，叶菀歌是真的怔住了。
彻彻底底。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或许应该说是把自己抱进怀里的这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带着让人心醉的节奏。
叶菀歌顿了顿，这才认真道：“谢谢。”
封慕辰微微一笑：“别客气。”
叶菀歌按捺下自己的心动，默默地闭了闭眼，这个拥抱很浅很轻，然而叶菀歌却是真实地记住了那样的温暖。
温暖地无以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