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川看了叶菀歌良久，这才淡淡颔首：“当然。”
叶菀歌带着叶黎川到了隔壁的书房，这才开口：“小舅舅是吧？”
“我以为你会更有礼貌。”叶黎川沉声道。
叶菀歌微微笑了：“礼貌？我不认为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小舅舅需要什么礼貌。”
“对于你所说的素未谋面，我并不想反驳，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彼此的立场，我是你的外公找来的你的盟友，如果你现在对我抱有这样大的敌意，我想不通应该如何与你合作。”
叶菀歌淡淡道：“合作？事实上我看不出小舅舅有任何和我合作的诚意。”
叶黎川笑了：“你认为谁和你有合作的诚意？陈少吗？”
“至少我能够感觉到陈少在和我合作时的诚意，而不是纯粹的试探，小舅舅，你一直在试探我。”叶菀歌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一次，叶黎川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叶菀歌，你会明白，我不是你的敌人。”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
叶菀歌吸了口气，盯着叶黎川看了一会儿，这才问道：“我只想问小舅舅一个问题，这些年，你是因为客观原因，所以没办法回来，是吗？”
这个问题并不尖锐，却让叶黎川沉默了一下。
叶菀歌说了下去：“还是说，只是小舅舅单纯地不想回来而已？”
他要怎么和她解释？
关于军队的纪律，或者说关于自己这些年的苦衷？
太久不习惯解释，叶黎川发现自己居然语塞了。
叶菀歌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等到，这才微微垂眸道：“如果小舅舅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其实对于我而言，这个问题也没有那么重要。”
叶黎川有点头疼，他始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尤其是对叶菀歌现在这种寻根究底的时候。
良久，叶黎川方才抬起手，想要轻轻摸摸叶菀歌的头发。
然而叶菀歌却毫不犹豫地闪开了，神色中有一点嘲意。
叶黎川的动作就僵住了。
“我知道你是我的小舅舅，你也是我的长辈，但是，希望小舅舅明白，我和你没有任何感情，请你不要误会。”
叶黎川脸上的神色全都凝住。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了下去：“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客厅吧，我不会表现出对你的不满，毕竟你也是外公的儿子。”
她显得如此针锋相对，让叶黎川有点无奈。
这么多年了，他在军队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是面对明显在不悦的叶菀歌，叶黎川发现自己居然毫无办法。
她有理由愤怒，如果换做是自己，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一个明明有能力解决的人却始终在袖手旁观，说是完全不在意，那一定是假的。
只是叶黎川始终没想到，在叶菀歌明显危机重重的当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这样一个有力的同盟。
回到客厅的时候，叶菀歌脸上的笑容清淡如风：“放心吧外公，我和小舅舅已经聊过了。”
“吃瘪了吧？”叶华庭直接看向叶黎川。
叶黎川面上微微一动：“没有，我会帮她，菀歌……很有想法。”
“我都看着呢。”叶华庭有点无奈，这才侧过身子，叶菀歌看过去，脸上顿时微微一僵。
那是一个屏幕，上面分明就是自己和刚刚的叶黎川！
自己在家里面设了监控器，没想到这会儿倒是被叶华庭利用上了。
叶菀歌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看了叶黎川一眼，叶黎川轻叹了口气：“她说的没错，我不得不承认，对家庭的责任与义务，我一直都没有遵照过。”
叶华庭叹了口气，道：“小歌，你小舅舅也有很多自己的难处，你不要一味责备他。”
叶菀歌咬住下唇。
其实叶菀歌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没有人应该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即使他多么有能力也是一样。
可是叶菀歌就是忍不住会去想，倘若当年自己母亲被杀的那阵子，叶黎川是在的话，那么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也许现在，自己的母亲也可以坐在自己的对面，笑着说着话，像是自己人生中最简单幸福的十年里面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幻想了。
“小歌？”叶华庭又叫了一声。
叶菀歌这才浅浅笑了笑：“恩，没什么。”
叶黎川始终静静地看着叶菀歌，一言未发。
叶华庭知道叶菀歌心底抵触，只轻叹了口气，看向叶黎川，道：“明天起，你陪她去公司吧，可以么？”
叶黎川挑挑眉：“我现在没什么事，但是菀歌这边方便吗？”
“我这边没问题。”叶菀歌微微颔首：“只是小舅舅如果过来的话，是以什么身份？小舅舅手头有叶氏的股份吗？”
“没有，”叶华庭提起这个眉头就微微蹙起：“他拒绝了。”
拒绝了叶氏的股份？
叶菀歌眉头微蹙。
“我单纯地以你的特助身份出现吧，知道我的存在的人并不多。”叶黎川自然道。
叶菀歌心说那可不是，叶黎川的存在，甚至是她都不知道。
因为家里甚至没有一张他们的合照，叶黎川的户籍更是没有落在叶家，叶菀歌不知道什么是国际军人，但是现在叶菀歌很是确定，他们的保密制度想必是非常严谨的。
“谢谢你，小舅舅。”叶菀歌并不由衷地道谢。
“不必，你身边缺少一个特助是吧？你可以叫我黎川。
”好。“叶菀歌应下。
叶黎川这才看了一眼时间，道：“我还有些事，今天就不多留了，明天我直接去办公室。”
“没问题。”叶菀歌点头：“小舅舅再见。”
“再见。”叶黎川又看了一眼叶华庭，道：“好好养病，爸。”
叶华庭蹙蹙眉，点头应了。
见叶黎川走了，叶菀歌这才轻叹了口气，坐在了叶华庭对面：“外公，您真的认为我可以信任这个小舅舅？”
“他是你的小舅舅，至少不会害你。”
“可是看起来实在是心机太深了。”叶菀歌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