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知道，陈烨很可能就是故意的。
她有点无奈，总觉得明明这两个人都是心思极深的人，在有些时候却又变得极为孩子气。
时间过得很快，十五号那天，叶菀歌忖度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中规中矩的小洋裙。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陈烨的车停在门口，安安静静的。
叶菀歌笑笑，叹了口气走过去：“陈少。”
陈烨在车下面等，见叶菀歌出来，这才十分自然地伸手帮叶菀歌拉开了车门：“请。”
叶菀歌看他一眼，道：“你忽然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这是男士应尽的礼节。”陈烨笑了。
叶菀歌摇摇头，坐进车里。
陈烨在叶菀歌的对侧坐下，车里面的空间很大，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舒服。
陈烨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叶小姐，其实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讨厌我，是吧？”
叶菀歌一怔，摇摇头：“我没有讨厌你。”
“我一直以为，你将我视为劲敌。”
“啊，你说这个……”叶菀歌垂眸笑了：“因为一直以来，你和封慕辰都是水火不相容，也因此和我打了很多次交道，可是每次都是在明争暗斗，所以当时的我是真的没办法将你当成朋友。”
陈烨摇摇头笑了：“你是为了封慕辰，所以才一直和我作对。”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我认识他在先嘛，感情也很深。”叶菀歌笑吟吟的说着。
她倒是一点都不隐瞒，即使今天，明明是陪自己出来的。
陈烨哭笑不得，想了想又道：“前段时间，沈令竹那件事结束，她就没再来公司了是吧？”
“恩，对，好像是叶书渊担心她给公司带来不利的影响，就将人送回家了。”
“这一步，你走得很漂亮。”陈烨淡淡道。
叶菀歌笑了：“陈少说这句话，不觉得很奇怪吗？陈少可是和沈令竹统一过战线的人呢。”
陈烨看了叶菀歌一眼，淡淡道：“你难道真的认为，我和沈令竹会是一条战线的？偶尔合作一次罢了。”
“其实我当然不这样认为，甚至我一直认为，陈少对我，也是一样的态度。”叶菀歌道。
陈烨眯起眼睛。
“对于陈少而言，或许现在这样的关系，才是最让你舒服的关系，不是恋爱，也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朋友，就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靠着这些条件和契约来维系的一样，”叶菀歌顿了顿，说了下去：“陈少一直都是个冷清的人，我明白。”
陈烨心底一阵阵不舒服。
明明很多人曾经说过他冷漠，可是这句话从叶菀歌口中说出来，就让陈烨觉得难受得不行。
陈烨定定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这才道：“叶菀歌，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有失偏颇？”
叶菀歌笑了：“是吗？”
“难道不是吗？”陈烨反问：“我说过，我喜欢你。”
叶菀歌沉默下来，良久方才道：“我以为，你更喜欢的是叶氏。”
陈烨曾经无意中说过，他最想要做的，就是直接夺取叶氏的权利，为此，其他的一切不过都是手段罢了。
叶菀歌清清楚楚地记下了。
陈烨一瞬间语塞。
叶菀歌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会轻易地为情所动影响判断，相反，在这一切面前，叶菀歌简直是冷静地可怕。
见陈烨不说话了，叶菀歌笑意更深：“陈少，其实你对我说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我看得出来，陈少一直在对叶氏蠢蠢欲动。”
陈烨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S大厦，手微微攥紧，又松开。
最后，陈烨道：“好了，下车吧，到了。”
没有否认，基本上就等同于默认。
叶菀歌闭了闭眼。
S大厦是封慕辰的地方，而显然，现在陈烨是订了位置的。
见叶菀歌和陈烨一起过来，S大厦的员工心底都有点意外，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依然是专业得很。
然而很显然，他们的领班已经互相递了颜色，等着去和封少说呢。
叶菀歌心知肚明，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陈烨直接去了顶楼餐厅。
陈烨的笑容倒是平静的很，落座就将餐单递给了叶菀歌：“你应该经常来这里。”
这是故意的……
叶菀歌知道。
叶菀歌接过餐单笑了笑，道：“我点今日的主厨特餐就好了。”
领班一怔，微笑道：“那么叶小姐，饮料和甜品还是老样子吗？”
“恩，老样子。”叶菀歌颔首。
领班便看向陈烨：“那么这位陈先生呢？”
“我也要一份主厨特餐，”顿了顿，陈烨看向叶菀歌：“你要喝酒吗？”
“我一般不喝酒。”叶菀歌笑道。
陈烨点头：“那么来一瓶香槟。”
“是，陈先生。”
很快，领班下去了，桌前又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烨看了叶菀歌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约你？”
叶菀歌道：“因为今天那个案子结束，封慕辰马上就要回来了，是吧？”
“一方面是这个原因，另一方面……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6年前的今天。”陈烨忽然道。
叶菀歌一怔，看了陈烨片刻，摇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是单方面的认识你而已，那时候你还很小，不记得也是常事。”陈烨微笑道。
叶菀歌不怎么习惯这样的陈烨，这样的陈烨，看起来温情脉脉的，却几乎不像是他了。
叶菀歌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笑了：“是吗？”
“对，”陈烨顿了顿，方才道：“那时候我也没有想过，后来我们会这样熟悉。”
叶菀歌这才抬头看了陈烨一会儿：“陈少，你放弃我吧。”
陈烨一怔。
叶菀歌道：“虽然我知道现在不太适合说这些，但是……我并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想我们的性格彼此做朋友应该也不难，与其保持现在这样尴尬的关系，不如我们做朋友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叶菀歌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极为平静。
她微微笑着，眼底的光芒好看得很。
陈烨盯着叶菀歌看了一会儿，双手交握，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