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往年的年会永远是无比精彩，那么今年，因为沈令竹和叶书渊的闹剧，所以这一次的年会简直可以说是精彩到了一个新高度。
叶菀歌看戏看得欢喜非常，苏茵茵没有等到年会结束，见没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索性提前溜走了。
叶菀歌本以为后面自己可以偷得清闲，然而很多人就像是看到了转动的风向标了似的，见叶菀歌身边没人了，立刻就都缠了上来。
一来二去，叶菀歌被折腾到了年会散时，这才偷得半点清闲。
“看来大家是发现了小小姐现在的潜力了。”阿大在旁边笑道，颇为志得意满。
叶菀歌无奈道：“可惜刚刚来的那些人，一个叶氏的股东都没有。现在的小股东都聪明得很，不会轻易站队的。”
阿大点头：“的确，不过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站队了。”
“也对。”叶菀歌笑了。
出门的时候，叶菀歌抬头看了看天。
月朗星稀的天气，一看明天就是个大晴天。
阿大却是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
叶菀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陈烨的车停在路边呢。
她蹙蹙眉，陈烨直接开门下车，显然是在这里专程等她呢。
“怎么了陈少？”叶菀歌其实有点无奈，却还是没奈何地走了过去。
陈烨看了叶菀歌一会儿，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
“什么？”叶菀歌直觉有点不对劲。
陈烨道：“刚好没过十二点，十一点二十，老实说，我没想过这个年会会这么久。”
叶菀歌定定地看着陈烨。
陈烨还没开口，叶菀歌便垂眸笑了笑：“陈少，生日快乐。”
陈烨怔住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叶菀歌就如此自然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见陈烨呆呆地站在那里，叶菀歌笑意更深：“陈少？”
“那个，咳，”陈烨呛咳了一声，道：“谢谢。”
“不客气。”叶菀歌平静地挑挑眉。
陈烨站在那里，第一次有点手足无措。
他觉得自己真是失常得很，从一开始就是失常地要命，而现在更是夸张，居然直接僵立当场。
良久，他方才吸了口气，道：“我定了蛋糕。”
叶菀歌一怔，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陈烨……居然有点反差萌。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更多的时候，陈烨都是用一种该死的冷静语气对自己谈着条件，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语气笨拙地对自己说订了个蛋糕。
“现在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叶小姐一起共同度过这个生日？”陈烨问道。
他看起来如此平静，只有陈烨自己知道，那一刻，心跳忽然变快了。
他从未如此郑重地，认真地和一个人说过这些。
陈烨从来不喜欢讨好任何人，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他曾经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情。
可是在叶菀歌面前，陈烨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陈少。”
陈烨握紧了拳。
叶菀歌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只是一起吃个蛋糕。”
“我知道。”陈少颔首：“我们至少也算是朋友，是吧？”
叶菀歌听着他这句话，眼底添了三分笑意：“是吗？我一直不觉得陈少将我当做朋友。”
在叶菀歌的坚持下，他们最后直接在叶菀歌的车里面拆开了蛋糕。
开始还有点紧张，可是叶菀歌后来发现今天的陈烨和往常真的有点不一样。
如果说往常的陈烨都是戴着面具的，那么今天的陈烨就像是变个人似的，他很坦率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几乎没有丝毫掩饰。
叶菀歌看了陈烨一会儿，这才轻声开口道：“那个，伯父还好吧？”
陈烨插蜡烛的手微微一顿：“他好不好，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叶菀歌垂眸。
她听说过陈烨和陈父的恩怨，却没有想过会闹到这个程度。
事实上，她甚至一度以为，现在陈烨的失态，和病重的陈父有着紧密的联系，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不想问我关于陈媛媛的事情么？”陈烨淡淡问道。
叶菀歌蹙眉。
“你陪我过生日，我给你一些情报，应该的。”陈烨的语气重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好像刚刚那个什么都不掩饰的陈烨不是他一样。
叶菀歌看了陈烨一会儿，这才道：“我只是陪你过一个生日而已，陈少，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做不了朋友的。”
“你对叶氏有企图心，这一点我一直都记得。”叶菀歌平静地笑了笑：“我可以将你当成一个竞争对手来尊重，可是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我对叶氏没有企图心，我只是对你有企图心而已。”陈烨沉声道。
叶菀歌看向陈烨的眼睛，她试图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什么，然而最终，叶菀歌还是失败了。
她摇摇头笑了笑：“陈烨，你不用骗我，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陈烨笑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挺悲哀的。
或许因为习惯了伪装，习惯了说话藏一半说一半，所以现在自己真的说真话的时候，反而是不被人相信了。
陈烨平静地插上蜡烛，却没有点燃，只是双手合十闭了眼。
叶菀歌怔了怔，提醒道：“蜡烛没点呢。”
“在你车里，不点了。”陈烨依然阖着眼，良久方才开口：“反正点了也要吹掉的。”
闭着眼，却仿佛看到眼前有隐约的烛光，陈烨惊讶地看过去，就见面前的蜡烛全部都被点燃了。
叶菀歌犹自嘀咕着：“点了啊，没事的，没什么味道的，我开窗，蜡烛不点，许愿就不准了。”
她笑吟吟地看着陈烨。
那一刻，陈烨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沦陷了，几乎是毫无悬念。
明明知道叶菀歌只是骨子里面的温柔，或许……只是可怜自己一个人的生日，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可是来自她的温柔，陈烨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