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头想要看向门的方向,然而陈烨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死死地将叶菀歌揽在怀里,轻声说了下去:“我可以不要叶氏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陈少,你冷静一点。”叶菀歌终于推开了陈烨,门外有一阵阵嘈杂,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陈烨,冷声道:“陈少,我希望你能对我有基本的尊重,对于女性,您刚刚的行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无异于是性骚扰了。”
“只是一个拥抱。”陈烨蹙紧眉头。
刚刚叶菀歌的动作根本没有留下半点情分,甚至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
叶菀歌冷冷道:“那么希望没有下一次,下一次,我会直接报警,让警方来界定这个行为的性质,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通知陈少,如果陈少没有继续补足在公司的工作时间,您的副总裁位置将会被取消。”
陈烨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接近你,当然……”他顿了顿,神色幽深了几分:“现在,这个位置不能被取消了,取消了,就离你更远了不是吗?菀歌,我相信我还有机会。”
叶菀歌面色冷若冰霜。
她的心底几乎一直在想着刚刚那扇被推开的门,是谁?
是谁推开了门,看到了这一幕,又离开了?
如果是宁沅的话,他应该会上来愤怒地将陈烨拉开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陈烨的感情……
至于公司的其他人,叶菀歌并不认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会直接来自己的办公室,门都不敲就进来。
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
叶菀歌微微闭了闭眼,心底仿佛敲起了鼓一样。
陈烨离开后,叶菀歌径自出门,看向门口的宁沅。
宁沅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小小姐。”
“刚刚来的人,是不是封少?”叶菀歌已经斩钉截铁地问道。
“封少已经走了。”宁沅明明是答非所问,叶菀歌却还是听懂了。
是的,封慕辰来了,又走了。
他甚至没有冲进来……为什么?
没有冲进来质问,也没有愤怒地直接将陈烨一拳打倒。
叶菀歌看过的所有影视剧中,剧本都是这样的。
怎么会有封慕辰这样的人?
他只是在门外待了一秒,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叶菀歌忽然觉得很委屈,无与伦比的委屈。
封慕辰到底是不相信他自己,还是不相信她?
叶菀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冲进房间,直接抓起手机拨通了封慕辰的电话。
这一次,没有顾虑,也没有任何犹豫。
叶菀歌抓着手机,手上几乎可以看得见青筋。
第一次响起,没几声,挂断了。
叶菀歌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又拨打了过去。
这一次,封慕辰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喂……”
“你什么意思?”叶菀歌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的声音带着沉怒,却也带着压抑的哭腔。
“小歌,”封慕辰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的一些处世手段,你可能会不习惯,我之前也说过,其实这一次,或许也是你二次选择的机会。这没什么……”
“你怀疑我,是吗?你认为我和陈烨在一起了?”叶菀歌的脸色难看至极。
然而这一切,对面的封慕辰都看不到。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云翳的那句话。
他说,可是叶小姐会理解吗?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的?
他说会的,一定会。
只是现在看来……是他输了。
封慕辰的沉默让叶菀歌心底愈发慌乱了几分:“慕辰……”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不过刚刚收到了承钧的电话,我要先去学校那边接他,等下来汇合,好吗?”封慕辰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却觉得紧张地要命。
她咬咬牙,点头。
过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点头对面是看不到的,立刻道:“你等我,我这就过去,我们直接去承钧学校门口汇合。”
“……好。”封慕辰顿了顿,这才道。
叶菀歌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不会不告而别吧?”
封慕辰似乎是怔住了,忍不住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
“那就好。”叶菀歌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低声道:“我这就过来。”
“恩,我等你。”
熟悉的对白,叶菀歌觉得自己的答案几乎就在唇边,只是其他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地让叶菀歌难过。
她吸了口气,直接看向门口坐立不安的宁沅:“走吧,我们去接承钧。”
“那封少……”
“封少已经在去接承钧的路上了。”叶菀歌笑笑,看了宁沅一眼:“宁沅,封少来的事情,你知道的,对吗?”
“这次不知道,封少可能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宁沅很是直接地说道。
叶菀歌微微蹙眉,陈烨的那个拥抱,与其说是情难自禁,却更像是早有准备。
太刻意了。
想起他之前拿起手机,和看时间的细节,叶菀歌眉头微微蹙紧:“如果陈烨是故意的……”
“小小姐的意思是,故意挑拨小小姐和封少?陈少怎么这么贱啊!”宁沅急了。
叶菀歌哭笑不得:“你激动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封少一直有联系,是么?”
宁沅顿时僵住了。
叶菀歌淡淡笑着看他,神色带着满满的促狭。
宁沅咬咬牙,低声道:“是有联系,只是……”
“只是?”
“封少真的很担心您,小小姐。”宁沅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小小姐,您体谅体谅封少吧,他真的不容易。”
叶菀歌沉默下来。
她在纠结着如何重新找回记忆,如何才能平静地和他相处。
可是封慕辰呢?
封慕辰明明已经失去了自己,却还在做着那些一如既往的事情,用着一如既往的语气,甚至……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她,只是从大张旗鼓变成了悄无声息。
连喜欢自己关心自己,都变成了一件不能光明正大的事情。
自己是那么残忍,让封慕辰步履维艰,连喜欢自己的权利都剥夺殆尽。
他的心底,又该有多么难受。
她却从来没有听封慕辰说过一句抱怨,连失控的时候都少有。
叶菀歌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