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钧一怔，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大概是有点太深奥了。
叶菀歌见叶承钧呆住，便摇摇头不想再问了。
她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叶承钧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叶承钧却已经开口了：“如果姐姐真的是为了利用我，那我还是挺开心的，至少……我还是有价值的，可是如果我在沈令竹和……和爸爸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才多大？
叶菀歌看着叶承钧，心底忽然有点难受。
这么小的他，一板一眼地说出这种话，让叶菀歌说不出的心酸。
总说小孩子早熟是件好事，至少不会过于幼稚，可是叶菀歌更希望看到的，是叶承钧平安快乐地长大，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
叶菀歌沉默良久，这才拍了一下叶承钧的头：“没有利用你，你放心吧。”
叶承钧眉眼弯弯地笑了，看向叶菀歌的眼神充满了信任：“我知道，姐姐和哥哥对我最好了。”
叶菀歌颇有点吃味：“什么时候将封慕辰也加上了？”
“恩？”叶承钧想了想，道：“可是姐姐和哥哥就是一体的啊！”
叶菀歌看向封慕辰，就见封慕辰笑得极为开怀。
她很少看到封慕辰这样笑，唇角微微上扬，眼底眉心都是笑意。
那种感觉很温暖，也让人打心底跟着开心。
她摇摇头，道：“多大了，还让哥哥抱着。”
“没事，抱得动。”封慕辰笑道。
叶承钧就在封慕辰的怀里对叶菀歌笑，颇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
叶菀歌笑出声，心情倒是跟着轻松了几分。
叶承钧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叶菀歌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没说什么。
“先送承钧去我那边吧？”封慕辰问。
叶菀歌颔首：“好啊，左右没什么事情，刚好去你那里看看小狐狸，我有一阵子没见到它了，还挺想它的。”
封慕辰无奈：“我怎么觉得，你一段时间没见到我的时候，都不会说想我啊？”
叶菀歌好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连小狐狸的醋都要吃？”
封慕辰轻笑，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叶承钧似乎是倦了，躺在封慕辰的怀里乖乖地睡着了，呼吸都变得悠远绵长起来。
叶菀歌沉默着，轻轻捋过他的头发，又看向封慕辰，道：“你说，将来等承钧长大了，会不会也有和我们生疏的一天？”
现在的承钧就很有些想法，叶菀歌知道，他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自己和封慕辰的好，可是将来呢？
总也会有一天，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承钧说着一些诛心的话。
像是今天的沈令竹一样，那么叶承钧能够相信自己和封慕辰多久呢？
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道：“孩子都是教出来的，你现在教会了他很多，将来他不会轻易走上歪路，而且承钧比很多大人都更懂得是非曲直，不用担心。”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封慕辰就笑了，伸手将叶菀歌拥进了怀里。
迷迷糊糊的，叶菀歌也跟着睡着了。
叶承钧却是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就见封慕辰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叶承钧很乖，一动不动地靠在封慕辰身边，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一条毯子，盖在了叶菀歌身上。
封慕辰笑笑，神色很是温和。
叶菀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两个脑袋，一大一小。
她忍不住吸了口气就要坐起来，就被封慕辰扶着头按下去：“干嘛？”
“我起来啊……”叶菀歌揉揉头，无辜地看过去。
“你还让承钧睡觉，结果你一直在睡，承钧还把他的毯子让给你了。”封慕辰理直气壮地说道。
叶菀歌刚想反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毯子，小熊的……很小，甚至没办法盖到自己的腿，还真是叶承钧让出来的。
叶菀歌扁扁嘴，不说话了。
封慕辰笑着，看向叶承钧：“跟着云翳走，好吧？”
叶承钧立刻应下，封慕辰就先下了车，然后一伸手，直接将还懵懵懂懂的叶菀歌给打横抱起来了。
只是顷刻之间，叶菀歌一下子就清醒了，她伸手环住封慕辰的脖子：“你干嘛！”
“抱你进去啊。”封慕辰轻笑一声。
叶菀歌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抱住了封慕辰的脖子，眼底眉心全是笑意。
然而刚走进屋子，封慕辰就微微蹙起眉头。
封文轩就坐在沙发上，脸色相当不好看地盯着刚刚进来的封慕辰和叶菀歌。
封慕辰还保持着抱着叶菀歌的姿势，而彼端的叶承钧小心地拉紧了封慕辰的衣角。
封文轩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转向了叶承钧，淡淡道：“这就是叶承钧，收养的那个孩子？”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叶承钧，然而却是第一次，直截了当地和他们对上。
叶承钧眨眨眼，不知道这问题是问他的，还是问封慕辰的。
然而还没等叶承钧开口，封文轩倒是又开口了：“能耐了啊，现在都能替别人养孩子了？”
封慕辰神色微凝，蹙眉道：“我记得我当时收养承钧的时候，征询过你的意见，当时你也没有这么重的戾气。”
封文轩显然是精神好多了，叶菀歌看着，轻轻推了推封慕辰，示意自己要下来，当着封文轩的面秀恩爱，其实还是挺尴尬的。
封文轩见叶菀歌主动从封慕辰的怀抱里下来了，这才神色稍缓，道：“我不是一定要干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是……就像是刚刚那种举动，你们在外面被人看到了，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说闲话……
这种说辞，叶菀歌还真是很久没有听过了。
封慕辰淡淡笑了：“说闲话？”
封文轩看着封慕辰的表情，没来由地有点紧张。
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居然产生了紧张这种情绪，让封文轩自己都有点不舒服。
他刚想开口呵斥一句，就听封慕辰淡淡道：“父亲，我们要订婚了。”
封文轩目呲欲裂：“你们要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