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封慕辰一再强调叶菀歌现在这样已经很好看了，但是叶菀歌还是没答应，说什么都逼着封慕辰带着她回了一趟家，在衣帽间折腾了一个小时，这才换了一身小洋裙出来。
“怎么样？”叶菀歌在封慕辰眼前转了一圈。
这也是曾经叶风妍的衣服，封慕辰点头：“好看。”
“恩，我也觉得。”叶菀歌转了一圈，自己也觉得十分满意，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的：“稍等，我忽然觉得这套衣服也不是很合适……我回去再换一件。”
她说着，就急匆匆地又回到了衣帽间。
封慕辰哭笑不得，不知道叶菀歌这是怎么了。
叶菀歌回到衣帽间，这才发觉自己竟是一身的冷汗。
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叶菀歌简直要被自己给吓死。
倘若真的穿了叶风妍的衣服，万一被封慕辰的妈妈认出来，岂不是糟糕透了？
这样想着，叶菀歌的目光落定在旁边很日常的裙子上，看起来和当年的叶风妍的风格全然不同，叶菀歌从中随便捡了一件藕荷色的长裙，这才换上出去。
封慕辰看着叶菀歌换来换去，最后还是换上了一件与平常无二的衣服，忍不住有点哭笑不得。
“不好看吗？”叶菀歌小心地问道。
“不，很好看。”封慕辰笑了。
叶菀歌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吓我一跳。”
封慕辰摇摇头，欣赏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走吧。”
“恩。”叶菀歌心底忐忑，却还是紧忙跟了上去。
封慕辰没有怀疑，这是最好的结果。
叶菀歌其实很害怕，如果刚刚封慕辰问了自己的话，她要怎么回答，叶菀歌不得而知。
还好，封慕辰什么都没有问，叶菀歌也就含糊其辞地模糊带过。
很快，封慕辰就带着叶菀歌到了封家。
小狐狸显然听出了车子的声音，远远地就撒着欢跑了出来，见叶菀歌从车里出来，就欢快地在叶菀歌脚下转了好几圈。
叶菀歌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小狐狸柔软的毛，这才问道：“对了，那个……承钧也在家里吧？伯母会不会不高兴？”
“没有，妈很喜欢承钧，不过承钧应该不在，今天学校那边加课。”封慕辰笑了。
叶菀歌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进去。”封慕辰伸手搭在叶菀歌腰上，是保护的姿势。
叶菀歌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紧张，所以才用了这样维护的姿态。
叶菀歌心底微暖，却还是忍不住地紧张。
封慕辰的母亲……
只要想到封慕辰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得了抑郁症，叶菀歌就愈发担心这一切和自己的妈妈是有关系的。
果然，叶菀歌一进去，就见家里面的气氛相当尴尬。
封文轩就坐在沙发的一侧，静静看着对面的女士。
女人长得很美，不同于封慕辰给人带来的凌厉感，女人看起来极为温婉，第一眼看过去，叶菀歌就知道，她的性格一定很好。
她的头发很长，松松垮垮地扎在了一侧，看起来更为娴熟典雅，而她身上穿着一件民国风格的旗袍。
明明在家里穿旗袍有点微妙，但是在她身上，却是没有半点违和感。
清雅如兰，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伯母好。”叶菀歌甜甜地开口。
她抬头看了封慕辰一眼，就笑着将目光转向叶菀歌：“这位就是叶小姐吧……”
她起身，目光刚刚在叶菀歌身上落定，便好似一下子怔住了：“怎么……”
叶菀歌心底咯噔一下。
颜予竹的目光在叶菀歌身上落了一会儿，她忽然就像是承受不住了似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叶菀歌的心，随着她的动作，直接堕入冰窟。
封文轩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
他重重地将茶杯放下，又看向封慕辰：“我说过，你妈妈会受不住，你一定要试。”
“你从没有和我说过原因。”封慕辰脸色铁青，他松开叶菀歌的手，径自走过去：“妈，没事的，没事的，怎么了这是？”
他记得颜予竹已经可以自如地见陌生人了，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啊？
更何况今天叶菀歌穿着打扮毫无攻击性，更不用说谈话上面的问题，刚刚叶菀歌可是才打了个招呼……
封慕辰看着颜予竹的反应，就知道她肯定是又一次发作了。
将颜予竹扶着坐了下来，封慕辰这才来得及转头看向叶菀歌：“没事，别担心。”
“有事，”封文轩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眼神有说不出的复杂：“她在这里，只会让予竹的病更严重。”
“什么意思？”封慕辰蹙紧眉头。
“你还看不出来吗？”封文轩哑声道：“她和她妈妈太像了。”
封慕辰难以置信地看向封文轩。
封文轩的一句话，封慕辰已经了然。
叶菀歌的母亲……就是颜予竹发病的诱因？
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看向叶菀歌：“小歌。”
“我知道。”叶菀歌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她知道，自己瞒不住。
从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根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和封慕辰摊牌，定时炸弹却已经自己炸开了。
粉身碎骨，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叶菀歌没有去看封慕辰的反应：“那，我今天，就先回去吧……”
“抱歉，小歌，我会弄清楚原委，你等我电话。”封慕辰道。
他明明离自己那么近，却又好像那么远。
叶菀歌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连抬脚都变得无比艰难。
她苦涩地笑了笑，见看不到她的颜予竹已经变得平静很多，这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恩，没事，你先安慰好伯母，我先回去了。”
封慕辰点头：“你有车吗？”
“啊，我有，我有。”
其实是没有的。
走出了封家，站在封家的门口，叶菀歌看向旁边跟来的宁沅，轻叹了口气：“能打车回去吗？或者让小舅舅派个车过来。”
云翳匆匆追了出来：“叶小姐，我给您派车。”
“恩。”叶菀歌轻轻应了一声，眼底也是空茫无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