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看向面前的人，眉头微微蹙起。
然而心底再怎么不情愿，叶菀歌倒是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这是金融科的职责所在。
叶菀歌淡淡颔首：“是啊，真巧。”
“不巧，我们这边刚好出了结果，就直接来了这边。”卢科长淡淡道。
叶菀歌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她不知道封慕辰的心底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当面临这些事情时，只要自己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怕。
那么自己呢？
站在封慕辰身边的时候，封慕辰有没有，有没有感觉到一点来自于自己的力量？
卢科长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道：“根据金融科的调查，认为封先生，您的公司存在不正当竞争行为，有恶意打压陈氏的的不法行为，我们将会在未来的一个月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希望封先生可以配合。”
封慕辰看了卢科长一会儿，淡淡颔首：“我可以看一下到现在为止的调查资料吗？”
“这些是公开部分。”卢科长颔首。
封慕辰拿过来，叶菀歌便也凑上去看。
卢科长蹙眉问道：“叶小姐现在的做法，是个人行为还是公司行为？没记错的话，叶小姐似乎是叶氏的高管。”
“的确，不过卢科长或许忘了一点，陈烨陈先生现在也是叶氏的高管，我现在的位置非常不偏不倚。”叶菀歌轻笑道。
卢科长被叶菀歌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叶菀歌垂眸道：“只有这些证据材料吗？事实上，我认为这些与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关联。”
封慕辰轻轻拍了一下叶菀歌的手背，不希望叶菀歌引火烧身。
然而叶菀歌却没有退缩，只是静静看向卢科长：“卢科长，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面对了什么压力，但是这些材料分明是之前江边岛的事情，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商业永远都是瞬息万变，您作为金融科科长，用几年前的资料来苛责慕辰的公司，未免有点偏颇了。”
叶菀歌的语气不疾不徐，不像是有些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急吼吼的模样，叶菀歌则是十分平静，却又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力。
卢科长蹙蹙眉，忽然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能小看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这个女孩子，之所以能够在商界掀起波浪，自己绝对是有点本事的。
卢科长看了叶菀歌一会儿，忽然问道：“不知道叶小姐是否明白，我为什么会找到封少。”
“是因为这次陈氏的股份异常波动，如果说是有人在操盘，那么就不会成为问题，但是现在金融科认为是有人在恶意操纵经济，导致了陈氏的股票崩盘，是从宏观角度看过来的，是吗？”叶菀歌问。
卢科长心底微微一惊。
叶菀歌说的，恰恰就是在重点上。
这次事情，之所以上级很快要求彻查，是因为像是之前的金融风暴，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
之前是从港城席卷到了内地，倘若这次，问题出在内地，甚至是从A城而开始，那么问题就太严重了。
是针对陈氏个别的打压，还是针对整个内地的一场金融风暴的图谋，这是上面急需知道的问题。
而现在叶菀歌将这件事这样直接地说了出来，倒是让卢科长觉得有点难办了起来。
“叶小姐，既然你明白，那么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现在陈先生那边既然已经投诉，我们自然会进行调查，而现在与这起事件有关的唯二关系企业，便是封少的公司，还有叶氏。叶氏因为存在利益关系，所以不太可能被列入嫌疑名单，那么封少这边就是唯一的始作俑者，我们必须排除引发金融危机的可能性，也必须安抚投资者的情绪。”卢科长说道。
叶菀歌轻笑一声：“金融危机……不如我来请问卢科长，如果要爆发一次金融危机，您认为需要动用的操盘资金是多少？或者换言之，如果真的会产生金融危机，您认为是简单的A城这边操盘就可以做到的吗？遑论陈氏是在港城上市的企业，即使是在内地上市，针对一家企业的操盘也绝对不可能导致整个经济的异常波动，历来金融危机都并非如此。”
叶菀歌话音未落，卢科长沉声道：“看来叶小姐没有关注近期的情况，昨天陈氏停牌阶段已经过去了，但是又是连续一整天的跌停，而与此同时，陈氏的关联企业一个个崩盘了。”
叶菀歌蹙起眉头。
不，不对。
如果按照之前的曲线图来看，这绝对不会引发这么大的连带风暴。
更何况……
叶菀歌微微蹙眉，陈烨不是回港城了吗？
他这些天人在港城坐镇，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现在港城那边的金融署也在着手调查，毕竟这同样会导致港城经济的崩盘，港城经历过金融危机的打击，绝对不能容许又一次金融危机的来临，我们这边只是配合调查罢了，希望二位可以理解。”卢科长客客气气地说道。
他这个态度，叶菀歌也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应了：“那么我希望卢科长可以拿出证据。”
“最简单的证据，便是之前封先生抛售了叶氏的股份。”
“那不是抛售。”叶菀歌沉声道：“我有证据证实……”
“还有么？”封慕辰直接将叶菀歌拦住了，沉声问道。
叶菀歌不悦地看向封慕辰，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
封慕辰不希望自己被牵涉进去，因为这件事一旦叶菀歌被牵涉进去，叶黎川自然也逃不开。
这样一环套一环，最终叶氏一定会被直接拉扯进去，或许陈烨的目的就在于此。
他在保护自己，叶菀歌沉默下来，忽然有点难过。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要和丰满羽翼，想要和他并肩，而不是简简单单地被他保护。
可是说到底，自己还是没能做到。
始终没能做到。
叶菀歌微微垂眸，不说话了。
而卢科长只是看了叶菀歌一眼，便去和封慕辰针锋相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