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看向叶黎川，似乎不解这样的话怎么会从叶黎川口中说出来。
“意外吗？”叶黎川古怪地笑笑：“她今天的确是故意出现在那里的，因为那里是我回来的必经之地，而且她停的位置，也很容易被我察觉。”
“她喝醉了……”叶菀歌辩驳道。
“你认为苏小姐真的喝醉了吗？”叶黎川反问。
叶菀歌不说话了。
叶黎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了下去：“我的确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之后不会再打扰她，但是现在看来，茵茵并没有这样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叶菀歌的脸色相当难看。
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另外一个，是自己的小舅舅。
他们都是对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人，而现在，亲手将他们牵到一起的叶菀歌，却无比希望他们能够彻彻底底地分开。
“我喜欢她。”叶黎川哑声道。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看他。
“你……”
“我想，我喜欢她。”叶黎川道。
叶菀歌的神色从茫然，慢慢过渡到愤怒：“你怎么能这样？”
“我只是才认识到这种情感而已，”叶黎川顿了顿，道：“如果说之前我只记得责任，那么现在，我想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叶菀歌的心底只有滔天的愤怒。
“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叶菀歌蹙眉道。
“小歌，感情和商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一成不变的事情，更何况……”叶黎川沉默下来。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其实就已经被苏茵茵吸引了。
只是因为懦弱，因为曾经的那一切，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去接近苏茵茵。
感情的世界里，他始终是一个懦夫。
可是这样的话，他没办法和叶菀歌解释。
叶菀歌的脸上写满了滔天的怒火：“我不会答应。”
“我不需要你的答应，”叶黎川淡淡道：“我会自己审视和苏小姐之间的关系，小歌，谢谢你的介绍。”
叶菀歌简直要被叶黎川气疯了，她咬紧牙关，道：“那祝你好运。”
她的神色冷若冰霜，转身径自上楼了。
叶黎川恍惚地笑了笑，喝了一口桌上的伏特加。
只有冰块，冰块也融化开来了少许，然而一口下来，却还是让他感觉喉咙都烧灼了。
叶黎川却恍若不觉，只是静静地又倒了一杯。
“叶先生。”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叶黎川淡淡道：“你不上去待着吗？”
宁沅迟疑了一下，道：“小小姐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在这方面有点生您的气。”
“她是知道了什么，是吧？”叶黎川忽然问。
宁沅一怔，摇头：“我不知道。”
“是么……”
看来即使是对宁沅，叶菀歌也是有所保留的。
叶黎川笑笑：“谢谢你，我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太过优柔寡断，小歌生气，倒也是情理之中。”
宁沅还想说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斟酌出合适的词汇，只好低声应了。
叶黎川这才摆摆手：“去吧，你上楼吧。”
宁沅只觉待在叶黎川身边，气压都变得很低很低，他听到叶黎川松了口，立刻转身上楼了。
叶菀歌看着睁开眼一脸清醒的苏茵茵，却是发了难。
“你不睡吗？”叶菀歌笑道。
苏茵茵摇头：“睡不着。”
声音带着满满的委屈，显然是不太清醒的模样。
叶菀歌哭笑不得：“醒酒汤不能再喝了。你躺一会儿，一会儿就睡了。”
“你刚刚……”苏茵茵眨眨眼，一脸八卦地靠近：“是不是去和叶黎川说我的事情了啊？他怎么说？”
她的神色太认真了，让人看不出是醒着还是醉了。
叶菀歌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原原本本地说了。
苏茵茵的脸色极为复杂：“真的？”
叶菀歌点点头，担忧地看着苏茵茵，她总觉得下一秒苏茵茵就要哭了。
然而苏茵茵并没有，她只是无比开怀地忽然一个猛子扎在了枕头里面，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太好了太好了，他喜欢我！他原来也喜欢我！”
“我最喜欢你了！！！谢谢你小歌！”
苏茵茵手舞足蹈的，恨不得在床上打滚。
叶菀歌哭笑不得，总说人在喝醉的时候，其实是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只是会做出很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只是会将自己的情绪放松到极致。
那么现在……这就是最最真实的苏茵茵吗？
没有半点瞻前顾后，只有敢爱敢恨的那个苏茵茵。
叶菀歌笑笑，伸手拍她：“好了好了，睡觉了，好吧？”
还是说她想现在出去和叶黎川说点什么？
如果说刚刚叶菀歌还想阻拦，那么现在叶菀歌是一点都不想了。
苏茵茵如此开心快乐，作为一个朋友，已经足够了。
然而苏茵茵却没有半点动静，叶菀歌一怔，靠近过去，就见苏茵茵脸上还是满满的笑容，然而呼吸已经悠长起来，显然是睡着了。
“怎么像是小孩子似的……”叶菀歌忍不住笑了。
说睡就睡，说醒就醒。
醒来还不忘折腾旁人一番。
叶菀歌垂眸笑笑，在苏茵茵旁边躺了下来，低声道了一句晚安。
如果苏茵茵和叶黎川真的在一起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只是叶黎川心底的那个人……
叶菀歌沉默地闭上眼，就永远掩藏起来吧。
像是一个未竟的梦，叶菀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想要去验证那个猜测。
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么……
人都没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叶菀歌不知道的是，这一夜，叶黎川却是一夜未眠。
他翻开了一本发黄的相册，相册似乎是被撕碎过，然而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拼接起来了。
而这一整夜，叶黎川都在翻看着那本相册，彻夜未眠。
这一切，叶菀歌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一切都真的恍如一梦，什么都没了。
“你醒了？”叶菀歌笑着看向苏茵茵。
苏茵茵微怔：“我怎么在这儿？”
“……”叶菀歌敲她的头：“你自己喝醉了，被我小舅舅捡回来的，忘了？”
“哎呀……”苏茵茵急了：“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