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看着上面的人，微微蹙起眉头。
那分明是叶风妍和封文轩！
叶菀歌甚至不知道，他们居然是认识的！
照片里面的叶风妍笑得很甜，正看向封文轩，而封文轩的笑容也是温温和和的，哪里像是现在，看着自己满是戾气的模样……
自己的母亲……
叶菀歌微微垂眸，这样的叶风妍，这样的笑容，在她小时候是经常看到的。
彼时的叶风妍经常对叶书渊露出这样的笑脸，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叶菀歌几乎已经记不得，可是她清楚地明白，这样的笑脸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的，是喜欢和爱。
叶风妍和封文轩……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封文轩又是在怎样的境地下和自己的母亲分手？
这一切，知晓的人除了当事人，怕是只有叶华庭一个了。
叶菀歌蹙起眉头，她不知道，这些事情与现在封文轩对自己的敌意是否有关，但是她必须弄清这一切。
沉默了一会儿，叶菀歌将照片小心地收起来。
叶风妍有整理相册的习惯，但是很明显，叶黎川的那一张也罢，现在这张和封文轩的合影也罢，都是叶风妍不想被人发觉的，所以才会这样夹在夹层里，一方面也是在逼迫着自己来遗忘。
叶菀歌知道，如果真的从来不曾放在过心上，其实也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会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完全是因为无法忘记，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她躺在床上，静静闭上眼。
无论是陈烨的父亲也好，封文轩也罢，这一辈的人，多多少少都和自己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看来，当年无论是选择哪一个，都要好过叶书渊。
那么自己的母亲当年……究竟是为什么选择了叶书渊？
叶菀歌不得而知。
或许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
浑浑噩噩的，她就这样睡着了。
梦里面却是看到了幼年的封慕辰，正站在一张婴儿床前，他好奇地打量着婴儿床上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眼底带着一点点笑意：“爷爷，这是谁啊？”
“这是你菀歌妹妹，嘘……你不要吵到你妹妹睡觉。”
“恩，好。”封慕辰果然不再动，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叶菀歌的婴儿床边。
叶菀歌在梦中并不能动，她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旁观着这一切。
而梦境中的封慕辰则是对叶菀歌伸出手，笑着说了一句：“我等你长大。”
叶菀歌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叶菀歌看了一眼日历，距离她的二十岁生日已经不到两个月了。
封慕辰说过，到了那天，他会和自己订婚。
叶菀歌想起这件事，都会觉得心跳隐约有几分加速。
她晃晃头，这才慢吞吞下了楼去。
叶黎川果然已经坐在桌前了，他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老气。
叶菀歌想起昨晚的冲突，心底犹然有几分惴惴，而叶黎川却已经开口了：“昨晚抱歉，我似乎是喝多了，没有说什么吧？”
他打量着叶菀歌的表情，叶菀歌便摇摇头：“没有。”
“这样……”叶黎川蹙蹙眉，淡淡颔首。
叶菀歌知道，其实人在喝醉了的时候，是会有感觉的。
他说的话，不过是他想要说的真心话罢了。
“昨天，谢谢小舅舅替我去看了妈妈。”叶菀歌低声道。
叶黎川的手微微使力，将报纸都攥皱了。
叶菀歌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忘记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在苛责你。”叶黎川轻咳一声，道：“有些事情本该是我来负担的责任，我不该试图将它转移到你身上。”
“小舅舅，你……”
“吃饭吧。”叶菀歌想要说的话，叶黎川就像是了然一样，径自打断了。
叶菀歌迟疑了一瞬，点点头应了。
叶黎川轻轻吸了口气，道：“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情，你不用理会我，直接上楼就是了。”
叶菀歌淡淡颔首。
“今天如果你有事情要做，可以不去公司。”叶黎川出门前，如是叮嘱道。
叶菀歌看了叶黎川一眼，道：“那我请半天假。”
“恩，没事，公司现在事情不多。”叶黎川说着，自然地挥挥手，径自出门。
宁沅有点迟疑地看向叶菀歌：“小小姐，您和叶先生……是怎么了吗？”
“没事。”叶菀歌出了回神，这才笑笑道。
怎么了吗……
叶菀歌总觉得，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现在这一刻，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和叶黎川的关系不知不觉地远了。
为什么？
她说不清，只是觉得如鲠在喉，很是不舒服。
她轻咳一声，道：“先去外公家一趟吧，我有些事情要问外公，对了，帮我订花，你知道我要什么花。”
宁沅应了，想了想问道：“小小姐还要之前的3D打印模型吗？”
“今年不必了。”叶菀歌想起之前还在那边见到过陈烨，心底有点堵。
宁沅点头应下，转身去打电话了。
很快，叶菀歌便到了叶华庭处。
叶华庭现在身体好多了，经过了积极复健，现在也能像是从前一样在花园里面自如地行走，只是还不怎么出得去门，叶菀歌和叶黎川也不放心让叶华庭出去走太远的路，总归是比手术前虚弱了些，可是能够恢复到这个状态，心底却也是满足得很了。
见叶菀歌来了，叶华庭这才松了口气：“小歌，你来了。”
“抱歉外公，我……昨天本该来的。”
叶华庭笑着摆摆手，眼底满是宠爱：“你那边忙，外公知道，外公啊，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叶华庭的眼底掠过一丝怀念：“当年你外婆过生日，外公当时忙着工作，回来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拎着的蛋糕也晃得不成样子，早就没形了，你外婆当时就笑着对我说，还以为我那边出什么事了，没事就好……人啊，创业的时候都是最难的，外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