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看向封慕辰，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道封少对这些是否了解？”
“你的这些话，也曾经和小歌说过吗？”封慕辰忽然问。
陈烨淡淡笑了笑：“当然没有，我喜欢小歌，我当然不舍得为难她。”
不舍得为难……
封慕辰简直要被这句话笑出来了。
如果真的不舍得为难，何必在背后捅刀？
这些话说给陈烨听，自然是毫无意义的，不过是平白无故给人添了笑柄罢了。
也正是因此，封慕辰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道：“我对此并不了解，如果你认为叶先生的身份经历有问题的话，你自然可以去查，但是我想，当年做了这件事的人并不少见，叶先生出现地很是高调。”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干扰半分。
陈烨一直死死盯着封慕辰的眼睛，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轻叹了口气，淡淡道：“看来封少是真的不知情，不过也是奇怪，叶小姐不是一向什么事情都会和封少分享吗？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看着没来由地不舒服，封慕辰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我看不出任何事情都要分享的理由。”
他挥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结账，这才看向陈烨，道：“陈少还有什么事么？”
陈烨看着封慕辰，蹙眉道：“封少急着走？”
“陈少最近情绪似乎不是很稳定，”封慕辰淡淡笑笑，道：“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么？”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却没来由地带了三分嫌厌的意味。
陈烨淡淡笑了。
他知道，封慕辰是不耐烦听他说这些的。
其实在几次交锋中，封慕辰都是一直站着上风，无论是在私人意义上的交锋，还是在公司斗争方面。
封慕辰或许根本不曾找到过和他交涉的理由，因为他从来都不需要。
而此时此刻也是如此。
陈烨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封少，或许你不会愿意承认，但是……的确变天了。”
封慕辰只是淡淡看了陈烨一眼，点头道：“我不知道陈少什么时候成了神棍。”
他的语气毫不客气，陈烨倒是无所谓似的，只是轻轻笑了笑，道：“等小歌二十岁那天，你就会明白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讳莫如深的话，这才在桌上压下一张一百元，道：“我的咖啡我自己结。”
在商场的人，很少有这样直接的。
封慕辰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了笑，应了。
这倒是显得陈烨的举动有点微妙的意味，服务生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才匆匆拿着钱离开了。
陈烨离开后，封慕辰倒是没急着走，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手中的材料。
前面那份近似于子虚乌有的陈媛媛的报告倒是无所谓，封慕辰并不认为，他们会依靠这份报告，就对自己定罪量刑。
只是后面的那一份……
封慕辰翻开看了看，那是当时案发现场的检验报告，的确，在灰尘中，有一个人的脚步极为明显。
那是军队人才会有特有的站姿，在灰尘的地面上，经过几次检测，终究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更重要的是，被抓到的那些小混混中，一个有军队背景的人都没有，而根据陈媛媛的自诉，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地方站了一个人，和其他人的气质都不一样。
这样一来二去，证言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
逃走的那个人，是个有军队背景的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陈媛媛认为那个人是叶黎川。
丑闻。
这个案子如果被报道出来，就是绝对的丑闻。
封慕辰心知肚明。
叶黎川的上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封慕辰和叶菀歌的力推，同样也是当时那种复杂的条件下斗争的结果。
可是倘若被人知道叶黎川的经历都是造假的，甚至叶黎川还曾经被牵涉到绑架案中，那么……
不说其他人，股东就会第一个不答应叶黎川继续担任这个职位。
封慕辰眉头微蹙，轻轻敲了敲眼前的资料，下一秒，云翳出声。
而封慕辰抬头，就见陈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回来了。
他看向封慕辰，眼底带着明显的嘲意：“看来封少果然很介意这些材料。”
虽说是这些材料，可是陈烨自己也知道，那份所谓的陈媛媛的自诉，不过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低级的障眼法。
能够吸引了封慕辰注意的，无非就是那份关于当时陈媛媛被绑架时案发现场的鉴定报告了，也就是说——
“叶黎川的身份果然有问题，要么，是封少自己也心知肚明，要么……就是封少现在也在怀疑，不是吗？”陈烨淡淡笑了笑，问道。
封慕辰看向陈烨：“陈少何不自己去查？”
“我不想查，即使查明了叶黎川的身份，无非是会加速叶菀歌吞并公司的速度而已，叶菀歌只会加快她的脚步，而不会对我有任何利益，这只是两败俱伤的方法，但是……如果我要了云翳，对我而言，便是一个助力。”陈烨的笑容带着淡淡的阴鸷。
封慕辰看向自己的身侧，云翳微微攥住拳头，低声道：“我听封少的。”
“你听我的？”封慕辰挑眉。
他看得出来，云翳的下唇几乎要被咬破了，然而云翳还是点头：“我听封少的。”
封慕辰叹了口气，道：“回去再和你说。”
他看向陈烨，摇摇头道：“我需要时间。”
“当然，”陈烨答应地很利索：“但是我想封少也明白，如果你现在告诉了叶菀歌，当然，叶菀歌会选择去掩埋当年的证据，也会将叶黎川的身份设计地更加完美，只是……或许我就在等待这一刻，你说是不是？”
陈烨的笑容带着满满的信心，他看了封慕辰良久，这才轻笑道：“封少，这一次，有没有骑虎难下的感觉？一方面是你的人，另一方面是叶小姐的人，这个选择想必对封少而言十分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