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有自尊的。
叶菀歌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摇尾乞怜的爱情。
她一直认为，两个人相爱就要彼此信任，倘若不信任，就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封慕辰的做法，让叶菀歌忽然觉得很疲惫，非常疲惫。
沉默了一会儿，叶菀歌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刚刚的方向，封慕辰和顾听雪还在那里，顾听雪似乎是在嘟着嘴说着什么，而封慕辰的脸色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只是淡淡说着话，像是从前的每一刻一样。
叶菀歌看着，却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疼着。
明白自己要维持理智是一回事，真正能够保持理智却是另一回事。
叶菀歌狠狠闭了闭眼，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封慕辰和谢南筠见面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和苏茵茵遥遥地看着，无论苏茵茵怎么让自己出去，自己都没有办法走出去。
只是没有想到，她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出去了，她手上已经戴上了封慕辰的戒指，却还是要被迫面对这一切。
良久，叶菀歌方才有办法迈着自己沉重的腿，开口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小小姐，您昨天的勇气都去哪里了？”阿大急了。
他心底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而叶菀歌只是轻笑了一声，看向阿大，眼神都带着点飘忽：“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那种勇气也是需要酝酿的，只是现在……我怕是不成了。”
她说着，已经坚定地朝外面走去。
阿大犹豫了一下，只好跟了上去。
……
那天，叶菀歌虽然很想直接回家，却还是撑着去了公司。
公司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遑论之前还有自己和陈烨两个副总裁，而现在新的高管层还没有就职，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料理公司的事务，一时之间简直要被各种事情淹没了。
一个公司在进入稳定期后，高管的作用才会愈发淡去，而叶氏不同，几次三番的大调整让叶氏受到了重创，更何况，在陆书渊带领叶氏的时期，叶氏整个几乎被掏空了，简直是内忧外患，这样一来二去，现在叶菀歌要做的事情委实是太多。
叶菀歌一回到公司，就直接埋头开始工作，午饭还是严心悦看不过去了，强塞进来的。
而这样一忙碌，就直接到了晚上。
叶菀歌抬起头，椅子转了一圈，外面早已是灯火通明。
她蹙蹙眉，揉揉太阳穴，只觉眼睛鼓胀地疼着。
严心悦轻轻敲了敲门：“叶总。”
“进来。”
“这是今天之内需要审批的最后一份文件，”严心悦担忧地看着叶菀歌：“叶总还好吧？”
叶菀歌看起来并不好，还好有精致的妆容撑着，才会看起来不那么疲惫。
可是那不过是唬人的，近看起来，叶菀歌现在的状态简直是差的不行。
叶菀歌摇摇头：“挺好的，没事。”
严心悦也深知多说无益，叶菀歌的性子，她委实是太了解不过，叶菀歌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放下工作去安心休息的人，所以此时与其劝说叶菀歌快点回家，还不如将工作都送进来，让叶菀歌处理好了，也才能安心。
想到这里，严心悦将文件摆好，这才道：“叶总，封少来了，在外面等您很久了。”
叶菀歌似乎是一下子就怔住了：“他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疏冷意味，严心悦怔了怔，刚想说话，就听叶菀歌又恢复了那春风和煦的语气：“对了，心悦姐，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家里宝宝还在等着吧？”
“那边我请了人，倒是没关系，”严心悦笑笑，“自打回到了总裁特助的职位，这边的薪水足够请保姆了，我这边也安心很多。”
叶菀歌却摇摇头笑了：“总归是不如自己安心的，去吧，反正我这边也就这一份文件了。”
“那……多谢叶总。”严心悦有点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这才小声问道：“那封少那边……”
“请封少进来吧。”叶菀歌顿了顿，道。
严心悦出去没一会儿，封慕辰便走了进来。
叶菀歌没抬头，只是垂眸微微蹙眉看着那份文件，封慕辰似乎是走过来了几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在沙发上坐下了。
叶菀歌伸手，轻轻摁了摁自己的胃。
只是一个细微无比的动作，甚至是在桌下，封慕辰叹了口气：“吃晚饭了吗？”
“恩，还没。”叶菀歌的手心微微有细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人是封慕辰，此时的叶菀歌却是说不出的紧张。
封慕辰点点头：“我给你带了吃的，只是这会儿也该凉了，刚刚让人去买了粥，但是你的工作若是一会儿就好，我们就直接出去吃，西城那边新开了一家砂锅粥，你应该会喜欢。”
“慕辰。”叶菀歌提手，在那份文件上批阅好了，这才看向封慕辰，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聊聊。”
封慕辰看着叶菀歌，点头应下。
他何尝不知道，叶菀歌的反应太微妙，再加上一回到公司，就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连午饭都没吃上一口，这实在是太反常，也正是因此，严心悦将这件事和他一说，封慕辰直接就来了叶菀歌的公司。
然后……
就在门外坐了好几个小时。
叶菀歌微微垂垂眸，道：“我这边好了，我们回去说？”
“当然。”封慕辰颔首，伸手去拉叶菀歌，叶菀歌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封慕辰的手僵在半空中，神色也愈发凝重起来：“小歌，你怎么了？”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今天，我去送宁沅去M国了。”
封慕辰的手微微凉了。
只这一句话，封慕辰便明白叶菀歌想要说什么了，然而叶菀歌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是伸手将一份报纸递给封慕辰：“还有这个，其实不需要报纸说明，我也是目击者之一，慕辰……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是在看着你的，你知道吗？”
她抬眼看向封慕辰，手忍不住微微发颤。
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如此坚定而倔强，定定地和封慕辰四目相对，仿佛想要看透他心底的一切，一点都不曾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