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沉勾起嘴角，做了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老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注视着向婉怡，诚恳地问道：“婉怡，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胡叔叔说啊？”
向婉怡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那欲言又止的复杂状态。
老胡突然豪爽地一笑：“你这样犹犹豫豫，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婉怡。跟你胡叔叔，还有什么是不好说的？”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我可以代劳。”沐云沉淡淡地插了一句，虽然他的目光并没有投给向婉怡，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跟自己的妻子说话。
向婉怡深吸一口气，喃喃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顿时，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胡叔叔、小王、小张，其实今晚，我不光是来为你们送行的。我……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什么消息？”小王瞪大眼睛，战战兢兢地问道。在这一刻，他已然体察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告诉你们……泄露向氏集团专利数据的元凶，已经找到了。”
原本紧张的氛围，立刻就被向婉怡这“核能”般的话语给“引爆”了。
“婉怡！你说得是真的吗？”老胡亟不可待地说道：“那你快说，那个混蛋到底是谁？我非亲手暴揍他一顿不可！”
相比老胡，小王和小张的反应则要奇怪很多。他们似乎非常在意向婉怡的眼神，当女人扫视他们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垂下眼帘，企图躲避。
“婉怡，你快说呀！都到这个时候了，别在犹豫不决了！”老胡紧握双拳，简直急切地不能自已。
“胡叔叔……我……我……”
见向婉怡的语言再次陷入了停滞状态，沐云沉主动接话道：“算了，接下来，还是由我来把话说清楚吧。”
“沐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怡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老胡的表情非常狐疑，看上去着实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沐云沉冷冷道：“胡先生，婉怡之所以会变得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当然是和那个盗取专利的元凶有关了。”
“什……什么？！你是说，那个混蛋……婉怡是认识的？”不知是气愤还是别的原因，老胡的脸上，有一块肌肉正在微微发颤。
沐云沉轻叹道：“岂止是认识那么简单？婉怡一直非常欣赏他的才华和能力，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跟我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真应该把他招聘进沐氏集团任职。’可惜，这种机会，恐怕永远不会再有了。”
“谁呀！到底是谁呀？！”老胡突然站起身来，怒吼道：“谁敢这么辜负婉怡的信任？我老胡一定不会放过他！”
沐云沉冷笑一声，然后平静如水地叙述道：“胡先生，你说的这句话，我很相信。因为，你的确做了一件，永远都不会放过自己的事情。”
瞬间，空气中只剩下了窒息。
小王和小张变成了两尊凝固的塑像，他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沐云沉，仿佛在期盼着男人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
老胡同样也愣住了，直到很长时间后，他才勾起嘴角，淡淡地一笑：“沐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沐云沉冷若冰霜地说道：“胡先生既然听不懂，那我就说得直白一点。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已经确定：盗取专利文件的凶手，就是你——胡先生！”
刹那间，小王和小张愤然起身，他们狠狠地盯着沐云沉，眼神之中几近冒出火来。
“沐总，我虽然很尊敬你、崇拜你，可我决不允许你随意污蔑我的师父！”
“没错！沐总，你不能只凭臆想就妄下结论！向氏集团里有那么多员工，我师父是最不可能对专利下手的人！他为了重组向氏集团，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得努力与心血。好不夸张地说，向氏集团就是我师父的孩子！你见过哪个父亲狠心到连孩子都能出卖的吗？”
面对两个人咄咄逼人的驳斥，沐云沉的姿态丝毫没有发生变化。他用清淡而坚定的语气，回应着对面熊熊燃烧的怒火。
“王先生、张先生，首先我要说明的是，这个结论是通过完整的调查得出来的。臆想？我没有道理去臆想这种事情。如果你们有耐心听我把整件事讲解完，也许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了。”
小王、小张眼中的愤怒开始出现熄灭的趋势，他们把目光转移到老胡的脸上。
“师父，您说吧。如果要听，我们就陪您一起听；如果要走，我们就陪您一起走。”
“想走？”沐云沉微微摇头，冷笑道：“恐怕你们暂时走不了了。”
“沐云沉，你！”
“你们的师父，只是个普通人。只要是普通人，就可能犯错误。你们扪心自问一下，在你们相处的时光中，你们的师父就从来没有犯过错误？”
“我们相信师父的人品！”小王坚定地说道：“师父他虽然不是完人，可他绝不会去做偷盗公司专利这么龌龊的事情！”
沐云沉冷冷道：“你们相信他的人品，可你们相信他的骨气吗？如果他是在一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去做的这件事，你们还觉得完全没有可能吗？”
“当然没有可能！我们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师父去突破道德底线！”
“你们，简直是愚不可及！”沐云沉突然提高了声调，眼神之中也开始散发出震人心魄的寒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小王、小张见到这种强硬且寒冷的气场，只能暂时选择以沉默应对。
在平静了一会儿怒气之后，沐云沉接着说道：“我先来谈谈，胡先生作案的动机。王先生、张先生，你们肯定知道胡先生在回到B市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吧？”
“师父这么多年，一直在外省帮助他儿子打理公司。这难道也算得上是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