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衣服起来,想去外面散散步,帐外守着的侍卫当然不让淑慎出来,淑慎细细看了一下,其中一位还是风祁川身边的五位冷面少年之一,淑慎磨破了嘴皮子,最终那名少年让步了,却要跟在淑慎的身后,并且说是要保护淑慎。
淑慎本来想在外面看看月亮,可身后跟了一位比月亮还冷的少年,她也没了心情,只是转了一圈,便要掉头回去。
路上,淑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位少年冰冷的道:“风葭。”
淑慎“哦”了句,又道:“你不会是和阿勒一起长大的吧?从小在一起,你们六个?”
她问的也是漫不经心,风葭却答得郑重而冰冷:“不是。”
淑慎也没有多问了,她看到眼前一个挺高的梧桐树,叶子落了个七七八八,便纵身一跃,坐到了树枝上,接着对风葭道:“这里毕竟是皇家猎场,哪来的那么多危险,况且我还配了剑呢,你也别管我,我就在这里做一做,静静心,你在这里待着,我反而不自在。”
风葭也跳了上去,和淑慎坐在了一起。
淑慎眼皮子一跳:“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就和我坐在一起?”
她想风葭肯定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她是宫妃的话,肯定不会僭越坐在她的身旁。果然,风葭冷冷的道:“阿慎。”
淑慎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人问阿勒她是谁,阿勒说她是阿慎。
“你就是今早问阿勒我是谁的人吧?”淑慎道。
风葭摇摇头。
淑慎乐了,阿勒几乎都是用言语来表达,而这人,居然会摇头!
风葭又道:“阿勒让我保护你,她今晚有事。”
淑慎笑着问他:“你总是阿勒阿勒的叫,阿勒比你大,你应该叫姐姐知道不?我问你啊,阿勒是不是叫你阿葭啊?”
风葭脸一沉:“不是!闭嘴!”
他侧颜柔和,宛若白玉打磨出来的一般,和他那冰冷的神情倒有些不符。
一听见脚步声,淑慎立即噤声。
月光下,一人一身青色长袍,墨发半束半散,发上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簪,但看这剪影,倒真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画卷,这人身旁的另一人靛蓝对襟宽袖长衫,银冠束发,俊美异常。
见此情景,淑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苏大人和仲大人不去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幽会吗?”
青袍男子抬头,冷冷月光洒进他那含笑的眸子里,倒也有几分迷人,他笑道:“唔,那公子和风二侍卫是在树上共赏月色吗?”
仲司源轻咳一声,接着道:“这位公子,在下不知公子和上亭候说了一些什么,如今流言四起,这些到底是否属实,公子你心知肚明。”
仲司源一说,淑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实在的,仲司源从来没有坑过她,非但没有坑过她,当初她去尚书府上,仲司源还看在宜文公主的面子上对她颇好,之后也未在慕容敛等人的面前戳穿她。
淑慎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说道:“额,仲大人,额,我只是,只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与某人为伍罢了,某人实在不算个好人。”
她这一说,仲司源终于忍不住露了一点笑意,他噙着笑看向某人,接着又觉得不妥,轻咳了一声。
某人毫不知羞:“那现在,要是仲大人和风二侍卫一走,在下说是和公子幽会也不为过了。”
仲司源又轻咳了两声。
淑慎一脸冷漠:“对不起,你长得丑,我不喜欢,我要喜欢,也是喜欢仲大人这样俊美灵秀的。”
仲司源咳得更厉害了:“额,在下真的不好这口。”
淑慎:“……”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和宜文公主做的好事我都看在眼里了。
苏符轻笑,接着道:“司源,走了。”
淑慎笑了:“苏大人喊得好亲热,是不是仲大人也要喊你阿符啊哈哈……”
苏符和仲司源留下两个背影。
淑慎笑笑,对风葭道:“想不想看看他们去做了什么?”
风葭点点头。两人悄悄跟在苏符和仲司源身后,谁料走至一处,两人互相告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看样子,是回各自的帐篷里。
淑慎略微皱了下眉,接着问道:“他们来的方向都有哪些人住的帐篷?”
她记得好像是上亭候,这两人不会是去找上亭候的麻烦了吧?话说,苏符的脸皮还真是厚呀,坑了南宫家这么多钱,还能理直气壮的出现在上亭候的面前。
淑慎淡然一笑:“我们要不半夜去打扰上亭候然后讨杯酒喝。”
巡夜的人多,淑慎和风葭走的步子也轻,身影闪的也快,倒没有人发现。走至一处,淑慎居然发现此处的几个帐篷居然没有人守着,这时,风葭突然拉了淑慎的胳膊,将她带到了一个帐篷后面。
淑慎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微微蹙了眉,接着听见一道冰冷的女声:“你早知道,何必再问一遍?”
阿勒。
接着是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你确定?”
长灵候。
淑慎觉得在这里偷听人家的话不好,何况阿勒和长灵候曾经关系又无比亲密。但她抬头一看,风葭的脸上除了冰冷之外,还带着些好奇,带着些生气,甚至,还有些不忍。
阿勒道:“确定。”
接着是刀剑相撞的清脆声响。
淑慎有些担心,他们这样会不会引来人,但一想,既然两人敢动手,这里就肯定没有问题。这里大概是长灵候驻扎的地点吧。怪不得没有什么人守着,长灵候一向排场大,这时一见阿勒,应该是将守着的侍卫给遣派走了。毕竟,阿勒曾是长灵候的爱妾。
那苏符和仲司源刚才也可能是从长灵候这里出去的,然后阿勒一直在偷听他们的对话,据说长灵候自幼习武,五官灵敏,可能他早已发现了阿勒,只是等苏符和仲司源走后他才将阿勒给逼了出来。
淑慎如此一想,又有些担心,阿勒如果都能被长灵候发现,那她和风葭是不是也走不了了?还有,他们到底是说了什么,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接着,淑慎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和一声闷哼。
风葭微微眯了眼睛。
只听得长灵候说道:“一年未见你了,我可是想念的很。阿勒,你这样讨厌我,一定是不想我的吧?前些天我在京城看到你,差些没忍住去将你捉来,永远也不放走你。”
淑慎探了下头去看。
阿勒被长灵候桎梏在怀中,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听到长灵候又道:“阿勒,我多想直接一刀杀了你,这样你再也不能跑了。”
阿勒挣扎了一下,没挣出他的怀抱,接着,阿勒那冷冷的声音传来:“我的生命可不是你给的。”
长灵候一把将阿勒给横抱在怀里,他冷笑一声:“但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了。”
说着,长灵候径直向淑慎和风葭躲着的帐篷走来了。
淑慎屏住了呼吸。
帐篷隔音本就差,淑慎和风葭各自表情纠结的听着长灵候的言语:“阿勒,这一年,我和谁上床想的都是你的脸。”
淑慎想,若是风祁川对她说:“淑慎,我和哪位夫人美人上床想的都是你的脸。”她怕是会气死,由此想来,长灵候是在气阿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