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翊的心意,她已经知道了。
淑慎明白南宫翊是个好人,对她也是很好,品貌家世样样不差,可是,有些事,勉强不来,也很难骗过自己的心。
拐了个角,淑慎并未敲门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风祁川正在穿衣,看见淑慎,他的眼睛闪了一下,接着绷着张脸道:“你来做什么?不是和南宫公子手牵着手出去了么?”
淑慎一阵火大,她将南宫翊给她的药塞进风祁川的手里,说道:“现在把衣服脱下来上药,你自己上。”
风祁川一脸嫌弃的扔开:“什么臭男人的东西,我不要。”
淑慎:“……”
淑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么样?”
风祁川接近她,直接将手伸到了淑慎的怀里,摸出淑慎的小香袋来:“我要你的。”
淑慎:“……”
风祁川这个天生尊贵到不用手做事的大爷自然不会自己上药,淑慎一边闭着眼睛装成小丫头,一边摸摸索索的抹了一手凉凉的药膏探到风祁川的腿间。
风大爷:“不是这里,哎,不是这里,你抹错地方了!”
淑慎小丫头:“哪里?该是哪里?往左还是往右?向上还是向下?”
风大爷略带不满:“你不能睁开眼睛么?看了会长针眼?”
淑慎小丫头一脸羞怒:“会!!!!”
风祁川低笑道:“那到时候你抓错地方了我可不说。”
淑慎红着脸睁开了眼睛,接着面色一沉,为他继续敷药。
他的大腿上侧和内侧只是被烫红了,并没大碍,看了这些之后,淑慎将药一扔,脸色难看至极:“你骗我?!不是烫伤了么?!”
风祁川皱了眉:“对啊,烫伤了,嘶,好疼。”
淑慎:“……”
淑慎一把推开他的肩就往外走:“风祁川,你个混蛋,我再理你我就是一头猪!”
风祁川低低笑着,拿了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穿至一半,风祁川眉一凛,神色一变,手里的动作也快了,一把抓了旁边的剑,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
“阿勒,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风祁川眉头微皱,浑身气场冰冷。
黑衣女子身子极正的跪在地上,墨发散下,直接遮住了脸:“臣办事不力,望陛下惩罚。”
“怎么了?”
阿勒抬头,露出一张冰冷的面,冰冷的眸,鲜红但同样冰冷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臣爱上了长灵候。”
风祁川面色微变:“然后呢?”
阿勒表情依旧如此冰冷,她的言语干脆利落:“臣不愿意背叛陛下,但臣也不愿与长灵候为敌,臣下不了手。”
风祁川一摆手:“罢了。”
阿勒伏在地上的手突然一动,一把雪亮的匕首立即横在了阿勒雪白的脖颈之上,她面色如常,语气也同方才一样冰冷:“臣对不起陛下,只能以死谢罪。”
说罢,她的手一横,岂料有人的动作更快,直接将她手里的匕首打了出去。
阿勒此时表情未变,语气仍旧不起波澜:“为何?”
风祁川冷声道:“没用!”
说罢,风祁川拂了拂衣袖,转身就要离去:“朕不是告诉你情爱是最危险的么?”
阿勒眼神茫然:“臣做不到,长灵候欺负臣,臣喜欢他。”
风祁川脚步未停,阿勒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身姿优美纤细,跟在了风祁川的背后。
风祁川突然一顿,阿勒也停了下来,他缓缓地转过了身,远山般的长眉微蹙,俊美至极的面容含着冰冷:“你以后不要再去长灵了,不能再见他了。”
阿勒点了点头。
风祁川接着道:“这事不怪你,朕不该,说你没用。”
若是说没用,他也一样没用,也对人动了情。
风祁川微微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了淑慎的笑颜。
初见她时她浑身湿凉的在泉水中胡说乱语,再见时她在思陵湖畔脱了鞋袜戏水,她总是气急败坏的骂他,说他是混蛋流氓,她还三番四次的惹桃花,狠狠地咬他,在他的肩上留了消不掉的疤痕。
可就是这样,他一看见她,看见她在月下饮酒,脸色绯红似染了色的桃花,口中呢喃着温声细语,轻声在他耳边喷薄着酒气,他就不可救药的想要接近她,并且霸道的只想自己能够碰她,能够亲吻她,能够抱着她。
他从未接触过情,只觉得情之一字,难以捉摸,如毒药般入了口只能让人心伤,但接触了之后才知,除了伤,还会有喜,那种甜丝丝的感觉缓缓地弥漫在心头。
阿勒神色茫然,声音也有了些起伏:“陛下?”
风祁川垂眸:“嗯。”
“这次臣要去哪里?”
风祁川身形挺拔,负手立在那里,映着冬日灿灿阳光,恍若芝兰玉树。
“公主府。”
淑慎一回到公主府便觉得全身疲累,刚刚躺到了床上,突然感到身子一凉,一股寒风吹来,她起了身,探头往去。
一黑衣黑发的姑娘坐在窗上,神色冰冷,红唇轻珉,淡淡的扫了淑慎一眼。
淑慎凭着活了十五年的本能,一下子就觉出了这姑娘不好惹。
刺客?杀手?
淑慎颤抖了声音,手指摇摇晃晃的指着那姑娘:“你、你、你、你是谁?”
这个姑娘浑身冰冷的气息堪比风祁川。
那姑娘的声音也是冷冷的,红唇一张一合:“你的侍女。”
淑慎的表情彻底的崩塌了,她是何德何能,请来一尊大神来当侍女。
脑子还未转过来,淑慎就道:“姐姐,你别唬我了,你是公主派来的不是?好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眼神太冰冷了,我、我、我害怕,真的害怕。”
那姑娘翻身进来,身子轻盈的一跳,直接到了淑慎的枕边,淑慎身子一僵,回身去看睡在自己里侧的姑娘:“姑娘,姐姐,你做什么?”
“睡觉。”那姑娘冰冷的吐出了这一句话,把被子往淑慎的身上一盖,直接闭上了眼睛。
睡觉?淑慎小心的躺在这姑娘的旁边,心里默默想着,这姑娘和风祁川那混蛋还真是相像,应该把这姑娘和风祁川放到一起,让这两个没有礼貌随意翻她房间闯她被窝的人打一架。
淑慎一边也闭上了眼睛,忐忑不安的睡下了。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手一摸,发现那黑衣姑娘不见了。
淑慎揉了揉眼,只觉得是一场梦。
她刚刚下了床,喊了一声:“黎儿,我要吃——”
她边走边说,绕过屏风还未说完,便止住了。
睡前那黑衣黑发冰冷姑娘一脸正经的坐在桌前,额,坐的是她的位置,那姑娘手里拿的,口里吃的,也是她想吃的糕点。
而她的侍女黎儿,正小心翼翼的站在这个冰冷姑娘的一旁,仿佛这个姑娘才是她的主子。
淑慎神色一变:“姑娘,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风勒。”
疯了?谁疯了?我看你才疯了,睡了我的床,占了我的位置,吃了我的糕点,用了我的侍女,还说我疯了。
黎儿尴尬的抬头,小声道:“淑慎,这个小姐叫风勒。”
风勒?
她姓风?
淑慎眼睛一转,对阿勒道:“公主叫你来的?”
阿勒摇了摇头。
淑慎这下子明白了,这人和风祁川那么像,一定是风祁川派来的了,不过,风祁川要她来这里做什么?监督她有没有做坏事?
淑慎坐了下来,顺手喝了口茶:“那陛下叫你来的?叫你来做什么?”
阿勒咽下口中的糕点,红唇轻启:“做你的侍女。”
淑慎口中的茶,瞬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