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慎点头道:“我知道。”
她平复了心情,问道:“大哥,这些是慕容敬和慕容敞告诉你的?”
也不怪淑慎怀疑他们,实在是花安歌和慕容家的公子走的太近,而且李紫滟说她那次邓美人也在场,之后慕容家送来许多补品和药物怕是听了邓美人什么话语。
花安歌点了点头道:“是我偶然一次和他们谈起了你,慕容二公子说的。”
淑慎道:“有什么你就直接写信问我好了,免得白白担心。”
花安歌道:“你总是报喜不报忧,从你的话里,我怎么能看出你有没有受委屈?”
淑慎默然。
两人出来时,慕容敬和慕容敞还在厅中谈着什么事情,淑慎的眼睛刚才有些肿,花安歌让人给她拿了冰块敷了敷,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了。淑慎道:“本宫现在便要回宫了,还是多谢这些时日两位公子对本宫兄长的关照。”
慕容敬温和笑道:“哪里哪里,昭仪说笑了,花贤弟博古通今,臣和二弟见识浅薄,幸有花贤弟,我兄弟二人才受益匪浅。”
慕容敞笑道:“今日我们和花兄已经谈完了事务,昭仪要回宫,那臣就送昭仪一程。”
淑慎想也没想便道:“好啊。”
三人坐在马车内部,淑慎似笑非笑的道:“本宫在宫中如履薄冰,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就已经够不痛快的了。所以本宫每日希望的就是家人能够过好,不要为本宫担心。二位公子和本宫的兄长关系极好,还是希望二位公子不要将本宫在宫中所遭遇的事情告诉兄长。”
慕容敞眼皮子跳了跳道:“昭仪请听臣讲,这些本不是臣开的头,只是前些日子臣和花兄去某位大臣家中赴宴,有位大臣是李指挥的下属,他酒后说陛下生气踢了您,将您都给踢伤了。当时花兄便心神不宁,之后臣就打听了一番,发现果真如此,花兄担心昭仪,臣自然不敢隐瞒,就告诉了花兄。昭仪的玉体现在还好吧?”
原来是李紫滟说出去的。淑慎细细想了想,这应当是李紫滟在她父亲面前说自己的坏话,顺便也说陛下也讨厌淑慎,让李指挥对淑慎生出厌恶并帮助李紫滟对付她。后来这些话传了出去,就传到了李指挥的下属那里去了。
淑慎道:“这个自然无碍,本宫有个忙让慕容大公子和二公子帮,两位愿意帮本宫一把么?”
慕容敬道:“昭仪请说。”
淑慎说了一通,听完之后,慕容敬有些犹豫:“昭仪,这个……”
他的话还未说完,慕容敞便打断了他:“这个忙自然是要帮的,如今臣和昭仪站在了一条船上,昭仪让臣上刀山下火海臣也是愿意的。”
淑慎一笑,在下个路口,她下了马车。
淑慎走后,慕容敬道:“二弟,你这样便答应了,可考虑过后果?现在李美人有了身孕,圣恩颇重,李指挥戒心更重,万一失败了……”
慕容敞又打断了他:“大哥,你看昭仪穿上女装,是不是极美?就算是不施脂粉,也胜过这世间万万千千的女子,我实在是想不通,面对这样倾国倾城的一张脸,陛下又怎么能忍心去伤她。”
慕容敬道:“李美人我也曾见过,容貌姿态都不及昭仪的百分之一,我也想不通陛下为何会为了李美人而踢花昭仪。但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不是花昭仪的容貌。”
慕容敞:“……”
慕容敞道:“宜文公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站在了昭仪的身旁,我们跟着她不太可能出错,况且,你不是说李美人不及昭仪的百分之一么?你都能看出,陛下难道看不出?昭仪被陛下踢了一脚这事可能是真的,但其中也可能有什么隐情,总而言之,若真的要保,我打赌陛下一定是要保昭仪而舍弃李美人,还有,李美人的孩子还在肚子里面,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可昭仪的皇子已经有了名字,还叫做‘承’,其中意思,不得不让人深思。”
慕容敬皱了皱眉。
慕容敞道:“大哥,你就是太过谨慎。你可知,站在刀尖浪口上,失败了固然死得难看,可一旦成功了,利益更多。”
慕容敬道:“我只是在想,昭仪走的很顺,我们和她来往,陛下不可能察觉不出,他的暗卫不是吃素的,但这些日子陛下反倒是对慕容家没有任何打击,还有,之前姚家找了花贤弟诸多麻烦,都被陛下一一驳回,这其中,陛下会不会是看着昭仪的颜面?”
慕容敞笑了笑,之后道:“若是昭仪真是个草包,陛下再怎么扶也肯定扶不起来。昭仪看起来不过一个美貌点的女子,但这等事情,却不怎么像一个女子能想出的,比起之前后宫妇人只会对同时后宫妃子的人下毒使药暗算之外,她这是一刀切了李美人的底气。细细想想,虽然有些狠辣,但也确实是让她好好出了口气。”
这些日子朝中也发生了一些大事,首先便是京城五营兵马指挥受刺身亡,接着姚氏党人和慕容氏党人相争,宜文公主率领着旧日和她交好之人将已经身死的京城五营兵马指挥以往贪污受贿之事都给抖了出来,并且举荐了新的人才来担任京城五营兵马指挥一职。这下,前京城五营兵马指挥死后非但没有受到一点追封,反而累及了在世的李家人。由于这些时日周美人和李美人诸多怨事,连带着安北候和李家关系也大打折扣,再加上安北候做事向来不留情面,手段狠辣,有长灵候之风,因此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以为京城五营兵马指挥被刺一事是由安北候指使的。虽然之前京城五营兵马指挥和姚冬森矛盾不断,但他毕竟是姚氏党人中的一员,并且地位颇为重要,他这一死,职位又由姚氏党人之外的人给顶替了,自然是惹得姚氏党人不快,在和慕容氏党人明争暗斗的同时,姚氏党人也紧紧咬着安北候不松口。苏家此时保持了中立,新上任的京城五营兵马指挥正是林家的林长风。
李紫滟她爹出了事情,并且凶手还未追查,李紫滟自然是气的牙痒痒,一连几日,她都亲自堵在了清凉殿门口,但风祁川却是避而不见。李紫滟见不到风祁川,将罪过都怪到了周美人的头上,几乎是每天都要去周美人那里去闹上一闹。淑慎如今协理后宫事宜,免不得来管理这两人,但淑慎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这两人撕破脸皮去闹。
这天淑慎实在是被闹得没了办法,无奈接见了周美人和李紫滟。李紫滟没了父亲,家里人还在战战兢兢之中,风祁川又不见她,她也没了多少傲气,见了淑慎也知道行礼了。
淑慎讽刺道:“李美人这不是有了身孕吗?怎么还和本宫行礼?以往你还没身孕时就不将本宫看在眼里,难不成即将多个孩子变得谦良温驯了?”
李紫滟的横脾气一下子起来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要不是这贱人欺负我,我来这里找你?”
淑慎“啧”了一声,接着对百灵道:“百灵,你看看,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还敢说本宫的不是,什么虎,什么凤凰,你自己说说,就算是之前,你配么?这句话,就算是用,也用不到你的头上,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