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祁川轻描淡写的道:“和索朗木撞上了,打了一架。”
淑慎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毛巾擦去四周的血污,接着为他上了药,换上了干净的纱布。风祁川的眼睛一直都盯在她的身上,等她将这一切做完,风祁川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
淑慎的声音略有些紧张:“你别乱动,小心扯到了伤口,你的伤口疼。”
“不疼。”他在淑慎的眉心烙下了一吻。
淑慎低着头不去说话,他一路吻下来,最后在淑慎的耳边低喃道:“你瘦了好多。”
近一个月来,淑慎风餐露宿,连日赶路,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时时刻刻担心着风祁川和风承,不瘦才怪呢。
淑慎咬了咬唇道:“为你,我甘之如饴。”
为风祁川换好了药,风蒹进来道:“陛下,百里参军和慕容将军求见。”
淑慎眼睛微微一闪:“三哥?”
风祁川不乐意了:“你就这么高兴?”
淑慎抿抿唇不说话。
百里望进来之后先是看了淑慎一眼,接着对风祁川行礼道:“陛下,今日索朗木带领了人马深入了固中,一连抢劫了南凭,北钟、昌星三镇。”
淑慎和花逾明碰见那群西戎男子的地点距离北钟不到十里,淑慎的眉微微蹙了下,难不成,今日遇到的为首的西戎男子便是西戎首领索朗木?
接着,百里望、慕容敛和风祁川走至地图前,三人谈论了一阵,淑慎也跟着看那张地图,这正是固中和长灵两地的地形图。
风祁川指着一处地点道:“今晚你带领一千兵马守在鬼拦关,索朗木今晚回不到大溪镇,定会驻扎在南凭。”
百里望微微皱了下眉:“臣在此围堵他们?”
风祁川道:“朕带领一百铁骑在南凭镇围堵,若是西戎士兵分开逃走,索朗木定会带领人从鬼拦关过。”
淑慎插了嘴道:“若是他们不分开逃走呢?”
风祁川看了她一眼:“他们不分开逃走,那便只有死路一条。索朗木自视甚高,仅带了二十人来固中刺探。”
淑慎眼睛一闪,心想索朗木仅带了二十人怎么风祁川受伤了?
那边百里望像是看透了淑慎的想法,道:“陛下昨日遇见索朗木时,身边仅有四位侍卫,以五抵二十,这才被他伤到了。不过索朗木也受了重创。”
淑慎脱口道:“你怎么不多带些人,这么危险!”
风祁川摇了摇头:“人多恐怕打草惊蛇。”
当夜,淑慎胆战心惊的睡了,心里想着风祁川一定要平安归来,次日醒来,淑慎下床套上靴子出门抓住一个人便道:“陛下来了没?”
被她抓住的士兵战战兢兢的道:“陛下,陛下正和慕容将军议事。”
淑慎往那士兵的头上敲了一下:“身为将士,保家卫国,应当有男子风范,怎么能这样结结巴巴的说话!”
士兵:“……”
您这样大大咧咧的从陛下的营帐里出来,身后还跟着陛下跟前的风葭大人,我怎么能不害怕呢?
淑慎走了几步,才发现风葭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当即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去去去,别跟着我。”
风葭的脸更加冰冷了。
淑慎有些无奈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风葭冰冷的道:“我只听陛下的话。”
淑慎眨了眨眼:“你听陛下的话,陛下听我的话,你说,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说着,风祁川正好走了上前。
淑慎仰着脸去看他:“我说什么你要不要听?”
风祁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略一皱眉便道:“听,你要说什么?”
淑慎转身看向风葭:“你看,陛下说他听。”
风葭:“……”
军营里的饭食差劲到了极点,当淑慎看着风蒹端上来的面食时,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她瞠目结舌的道:“风祁川,你就吃这个?”
风祁川言语淡淡:“行军打仗,饭菜哪有宫里的精细。”
淑慎知道军营中的饭菜没有宫里吃的东西精细,可这做的像是馒头的东西实在是太黑了,淑慎十分嫌弃的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皱了皱眉:“这面太粗了,吃得我嗓子疼。”接着,她用筷子夹了一颗煮的豆子,刚刚吃下去,她就灌了一口水,这豆子原来是盐水煮的,又咸又苦。
刚刚喝了水,淑慎就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对了。风祁川贵为一国之君,他都吃这个,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嫌弃呢?再说,这些将士们常年驻守边关,日日吃的都是这些,他们都未说难吃,她可不能这么娇气。她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享福的,也不是给风祁川添乱的,她只想好好陪他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风祁川道:“是我疏忽了,你吃不惯这些,等有空我让风蒹给你准备些别的来。”
“不,不用!”淑慎连忙道,“我能吃的下去,吃惯了精细饭菜,偶尔吃些这些也是好的。”
说着,淑慎咬了几口黑馒头。
她知道,如果风蒹给她另行准备饭食的话,就要多跑几十里的路到人群密集的集市上去购买食材。
淑慎的食量本就不大,杂面做的馒头又顶饱,她随便啃了几口便吃饱了。吃的时候,淑慎一直拿眼瞅着风祁川,她发现,就算是啃黑馒头吃盐水豆,风祁川的动作神情都无比的自然,就像是往日在宫中用餐一样优雅。
淑慎吃饱之后问道:“昨晚怎么样?索朗木被杀了还是跑了?”
风祁川一敛眸:“跑了,他未如我所想的那般掉头回去,而是带人冲到了人群密集之处,为防止民心动摇,我便没有大肆屠杀。”
淑慎道:“你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吗?”
风祁川道:“西戎人勇猛善战,头脑却简单的很,若是一般的西戎人,不会想到我会在意民心所向,在他们眼里,百姓的性命便如草芥,杀了便杀了,这一次,是我轻敌了。索朗木并不像我想的那般简单。”
淑慎安慰他道:“你毕竟也是刚来固中,还不熟悉敌人的特点。”
风祁川拉过她在怀里亲了亲。
中午,风祁川和慕容敛等人在议事,淑慎在营帐中无聊,继而,她想到风祁川身上有伤,每日饭菜还这么清苦,她闲着也是闲着,策马几十里去北钟镇上买些食材来营中让人为风祁川熬些汤补补身子也好。
这样一想,淑慎便动身了。风葭早上被淑慎气到了,也未跟着淑慎上来。淑慎留了张纸条,让风祁川不要担心,便离去了。
不出一个时辰,淑慎便抵达了北钟镇。骑马行了一路,淑慎也有些乏累,便在一家酒楼里歇了歇脚。
她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听到身边有人说道:“听说昨晚索朗木带领着西戎士兵杀到了南凭闹市中,一刀砍了不少人。”
另一人接嘴道:“昨晚陛下将他们逼到了闹市中,这些当权者,把我们老百姓看的一文不值,几十条人命怎么了?若是陛下有能耐,早该冲进去救了这些百姓!”
这些刺耳的话语听在了心里自然让淑慎心中难受,淑慎讽刺道:“陛下兵马上百,就这样直接闯入人群中,难不成让这些战马踏死百姓?幸亏陛下有仁心,若是无情无欲,早就不管不顾这些百姓冲进去杀了索朗木了。”
一时间,这些闲言碎语的男人声音更大了,他们甚至还想上前把淑慎给打一顿。
淑慎将腰间的剑“啪”的一声按在了桌子上,这下,这些男人不出声了,接着四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