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领、陆旷、孟子佼初入军营时便一拍即合整日混在一起,高建功对二人的背景也是十分清楚。相比之下,孟子佼沉稳,不骄不躁的性格更得他赏识,被认定为做大事的人。虽在人前并没有过份嘉奖过孟子佼,但去庐州前留下孟子佼协助高翊足以说明高建功对他的信任。
高建功轻扶一下孟子佼,孟子佼起身。
高建功向岳飞介绍道:“这便是我向你提起过的孟子佼。”
岳飞上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孟子佼,见他身高近六尺,面容白皙清秀一脸正气,胡茬也仔细刮过,肩膀宽厚,小臂笔直,左手握剑,手背青筋凸起,这明显是经常练剑所致;岳飞观察到孟子佼双腿要较一般人长,这类人善跑,在近身战中比较有优势。
岳飞很满意,确实如高建功所言,初见孟子佼便能感觉到这是一员大将。岳飞说道:“嗯,小伙子确实不错,军中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武将人才,接下来我们还要向南边赶路,调整好状态,早日打胜仗。”
“多谢将军提点。”
高建功早看到站在身后搞小动作的那两人,孟子佼也明显看到了他俩,看得出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便对孟子佼说:“好了,既然归队了就马上调整进入状态,你过去吧,看那边那俩猴子都快窜上天了。”
“谢将军。”说完,孟子佼便马上向后方等待多时的两人跑去。
时隔已久的三人终于见面,抱作一团呼唤,全然不顾周围士兵们的目光。
“老孟,你可把我们想死了!”陆旷第一个扑到孟子佼身上,随后高领也扑了上去。
孟子佼十分高兴,说:“再见到你们真好,大家都没什么变化,都还好吧。”
高领说:“都好着呢。”
三人终于分开,孟子佼感慨道:“咱们三兄弟终于又可以携手上战场了,打仗亲兄弟啊!”
说完,孟子佼刚想问言瑜好吗?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声音:“子佼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人啊果然不禁念叨,言瑜得到孟子佼归队的消息,马上飞奔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大家都在休憩,言瑜声音又有穿透力,引得那边正在商量军务的岳飞和高建功都回了下头。岳飞还对高建功说:“你这几个孩子感情挺好的啊。”
高建功回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却说道:这几个崽子在外面净给我丢人了,走哪儿都不省心的主儿。
言瑜向这边跑来,孟子佼见到言瑜也是惊喜万分,他放开面前的两人,直奔言瑜而去。
“小言瑜!”孟子佼挥着手。
言瑜身轻个头小,孟子佼身材高大,在言瑜飞奔扑来的瞬间便被孟子佼双手抱起,原地转了几个圈。
言瑜像树懒一样挂在孟子佼身上,笑着打量了一遍,说道:“子佼哥,你是不是又高了?”
孟子佼看看自己,回答道:“可能吧,以前的裤子现在穿着是有些短,但是短的很少,这你也能看出来。”
言瑜得意地说:“因为我觉得挂在你身上的高度增加了,哈哈,子佼哥,我想死你。”
“我也好想你们,闲下来时候就会想你们在这里在做什么呢。”
两个人热情的交谈起来,全然不顾背后的那两个。那两个看不下去这边的热情,两人走过来合伙把言瑜从孟子佼身上架了下来。
陆旷吃味道:“行了行了,就你俩亲,以前也没见你和小言瑜打的这么火热啊。”说话的时候陆旷还瞅着高领。
高领把言瑜架下来后,用不满的小眼神警告了言瑜,意思在说你抱别人抱的太久了。
言瑜回了高领一个骄傲的鬼脸。
三人又跑到一旁热闹了一会儿,休憩时间一到,孟子佼便和队伍一同,踏上前去鼎州的路。
岳飞率部于五月下旬初进抵鼎州,当夜近三更十分,岳飞房中灯火通明,时不时还传出与众人讨论计谋的交谈声。
虽长途跋涉到达鼎州,但众人顾不得休息,在安顿好后岳飞召集各将领商议剿窛之事。高领、陆旷、孟子佼、岳云等人悉数到场,当他们达到的时候岳飞和高建功正在地图前仔细端详。
人员到齐后,会议开始。
岳飞首先说:“岳云,你先说说你发现的情报。”
岳云起身,答道:“儿臣发现,咱们一路由北向南,越靠近洞庭附近,难民数量越多。儿臣曾问过一家逃难者,得知他们本是这洞庭一带的农民,家中本有地可种,可由于近年来水窛和官军战事不断,老百姓根本无法在附近耕种生活,不得已只能当难民逃窜。”
高建功说道:“我听闻水窛当初是打着‘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来招揽人心的,如今竟然弄得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争相向各地逃窜,看来我们再不剿灭恐怕会影响更多百姓生活啊。”
“什么等贵贱均贫富,我看明明就是那水窛的首领自己躲起来享受,才不管百姓们的死活。他们为了阻止咱们进驻鼎州城,竟然放火烧城,实在是令人发指。”
众人点头,对水窛的罪行无法忍受。
岳飞拿起手中一封信,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对水窛的大致统计,他们现在的实际规模约莫有六十万,但这六十万人中大多是现在的难民,忙着逃荒不足以构成战斗力。真正的精锐战斗力是藏身在洞庭深处那些寨子中的。据报称洞庭深处的大寨有三十余个,各寨均有自己的寨主,而且···”说道这里岳飞话锋一转,“而且各个寨子的寨主互不干涉,有的甚至积怨颇深。”
“既然互不干涉,那我们直接把寨子各个击破不就可以了。”岳云提议道。
高领开口,提出:“既然他们的寨子藏在洞庭深处,那必定是不起眼隐藏起来的,咱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水深浅,冒然进攻实不妥当。”
“高领说的很对,贸然进攻只会对我们不利。”岳飞说。
“那怎么办?”陆旷问道。
高建功说:“来之前已经部署安排线人深入各个寨子,对他们劝降,目前这种处境,我看未必人人都想与朝廷做对。”
众人一直商议到三更,这时有人送来一封信,岳飞看后哈哈大笑,转手交给高建功阅读,高建功读后也露出了笑容。
“将军所笑何事?”
岳飞笑道:“老高啊,看来被你言中了。”
众人看向高建功,高建功解释说:“这是水窛首领杨幺的部将王佐差人送来的投诚书,要归顺我大宋。”
归顺不打仗是最好的,没有伤亡是最好的。
岳飞说道:“自古以来内斗最伤元气,军法上最忌讳的便是一个队伍里出现内斗,这样的军队不能长久。水窛内部出现问题,正是我们剿灭他们的好时机。既然这样,我们就对他们采取剿抚两种策略。”
众人同意,认为剿抚两种策略一起使用最为合适。
岳飞宣布:“好,传令下去,明天起,我军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等待时机将他们各个击破。”
待众人退出后,高建功问岳飞:“将军,我们今日才到达鼎州,这个王佐就送来了投诚书,您觉得是否可信?”
岳飞回答:“我认为可信,明天我还要见见他。”然后岳飞对着身后屋内无人的地方说了一句:“传信回去,明日我在城郊的湖亭处会见王佐。”
只听传来一声“遵命!”随后一阵风声。
高建功立即明白这是岳将军的另一只神秘队伍,人随未到,却已经招安对方中的一员大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明日我陪将军一起去吧,这个时候如果对方诈降···”
岳飞谢绝,说道:“无碍,明日我不在需要你镇守在军内。就目前敌军内部的情况,相信王佐是真心率部投诚。王佐这支部队战斗力不弱,明日会见后我还打算为他在朝廷某个一官半职,为朝廷留住人才。”
“将军惜才之心,高某惭愧。”
高领散会后先去看看言瑜有没有睡下,结果这个时辰了言瑜房内还亮着。
高领在门外轻声问:“小瑜,你还没睡吗?”
听到是高领,言瑜赶忙打开门,让高领进来,笑着说:“领哥哥,你们商议了好久呢。”
高领有些责怪地说:“我走前不是让你不要等我们先睡嘛,昨日赶路赶的那么急还不早些歇息,耗到这么晚。”
“你们都去商议了,留我一个人,我心不安,也睡不着。”
高领拉过言瑜的手,说道:“小瑜,明天起又要战斗了,本不想带你来,但把你留在庐州我更放心不下,你明天起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在我打仗的时候你就提前躲到安全的位置,听到没有?”
言瑜摇头,说:“不,我不要躲起来,我也可以上战场的,你不能否认,我的射箭术比你们都要高,我可以保护自己,我还可以帮你的。”
高领还是担心,“要不你就跟医官们一起在后方救治伤兵吧,你的医术也很棒。”
言瑜有些生气,她从墙上取下一把弓,对着高领说道:“不要小瞧我,我现在真的可以上阵杀敌了。”她对着高领空拉一把弓,“咻~”然后说道:“我还可以保护你,你投壶可是没有赢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