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的挺美的啊,小瑜。”高领上前。
言瑜拉住高领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大家身体被折磨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我挨个诊治的,我最近医术有大进步呢。”
“是是是,你医术和箭术天下无双,但是这看人的眼睛啊还是差那么点儿火候哦。”
言瑜不明所以,“看人的眼睛?我看谁啦?”
“刚才那个叫钱二的,你对他有什么印象?”高领问言瑜。
言瑜记得刚才这个人,说:“印象嘛,他是江西人,来洞庭做工的,好像要回自己家乡去。”
“就这些?完了?”
言瑜点点头。
高领用手指点点言瑜的鼻子,语重心长地说:“这以后我还哪敢让你离我半步,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你都不知道啊,刚才那个钱二不是什么做工的,其实是个探子,来探听咱们这边情况的。”
这个消息让言瑜瞪大了眼,她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探子?真的是探子?可是他腿上的伤是真的呀。”
高领把手中的布条拿给言瑜看,并告诉言瑜他是从哪里发觉钱二不对劲的。
高领说完自己的分析,又说:“至于他腿上的伤,可能是自己弄的,也没准是他倒霉出来打探的路上真的碰到流寇摔的,但这不能说明此人没问题,你看问题太浅。”
此时,不远的洞庭深处某寨,钱二刚跑回寨中,赶忙叫寨中的郎中来看看自己的腿伤。
郎中问道:“二当家的,你这出去一趟怎么把腿弄伤了,还好已经处理过了,无大碍了。”
钱二当家的一脸不满地说:“别提了,出现打探,混到难民队伍里,结果真碰到流寇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寨子的,都没认出我,害得我受伤,这探听探的,倒霉啊!”
岳将军见过黄佐回来后,一直很高兴。高建功问他会见的如何?黄佐是否真心 投诚。
“投诚之心是真,黄佐率他全体部下都要投到朝廷这边。不过,现在不急于把 他们都收编,他们留在水窛那里还有大用处,一来他们对水窛各寨的环境和位 置熟悉,可以为我们带路,二来,黄佐说还有其他人也有投诚之意,只是不敢 轻举妄动持观望态度,这些就由他去说服。你看这是什么?”
岳飞递给高建功一张画的地图,高建功仔细看好,大喜,说:“这是洞庭湖地 图啊!有了它,我们即刻就可以发起进攻,攻破水窛!”
“对,老高,你去安排一下,安排好后我们与黄佐里应外合,先打场胜仗!”
5月末,宋军与黄佐里应外合,取得了洞庭之战的首场胜利,此次战役中,突 破水窛寨子十余个,收编投诚兵力近20余万人。战役中,高领、陆旷、岳云等 人每人各带一支队伍进行突击。因洞庭之战为水战,高领、陆旷等人带的兵力 水性好,所以作为先锋部队出击。
高领在连破两寨后来到了杨幺头号将领杨钦的寨子前,但寨子大门紧闭,不像之前的有人出来迎战。高领环视寨前四周,并无异处。寨门上方左右两边各设有一个哨卡,里面各站着一人,此时正拿着弓弩指向他。
有人提议“校尉,咱们攻进去,这个寨子都不敢出来应战,肯定不是什么强寨。”
高领很镇静,说:“此处是水寇头号将领杨钦的寨子,兵力在整个水寇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照眼前的情况,我不认为强攻是上策。”
高领记得来之前将军曾告诉他,杨钦有投诚之意,但一直是观望,既不听杨幺命令也不主动接受劝降。但杨钦骁勇善战,头脑灵活,如果能招抚过来,此次水寇的围剿必将如虎添翼。高领也是欣赏有才之人的人,他当即决定先招抚。
高领对着哨卡中的人自报家门道:“在下高家军高建功之子高领,今日前来是希望贵寨能归顺朝廷。现在国家被周围虎狼之国虎视眈眈,国之不保,如何保民?高领请求见杨寨主一面,当面交谈。”
哨卡的人听后,相互对视好像在商量什么,最后一人转过身消失。
高领觉得他应该是去禀报杨钦去了,耐心等待。
不多时,去禀报的人回来了,他在上面对高领喊道:“高军爷,我们寨主有意请您一人到寨内详谈,不知您是否愿意?”
请高领一人到寨内,万一出事,岂不是羊入虎口,太危险。而对方既然这样做就是想看看高领是否有这个胆量,往大里说是想看大宋军队出糗。高领不能丢大宋军队的脸,何况他也不害怕。
高领听后,爽快的答应了,笑着说:“听闻杨寨主的事迹很久了,今日终得见,烦请打开寨门,我一人进去。”高领把一人说的很清楚。
哨卡的人没想到高领答应的这么爽快,寨主也说先试试他的胆量,一时愣在那里。
高领以为他有顾虑,怕一开门他带人冲进去,便命身后的人退后五步。
有人担心“校尉,不可啊,小心有诈。”
高领示意他们无碍,然后用寨内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杨寨主为人光明磊落,万不会做背后伤人的小人之事。杨寨主现在只是请我进去面谈,你们不用担心。”说完对其中一人小声安排道:“一会儿你趁人不注意回去将此事报告将军,如果我出意外,请及时派兵。”
那人小声回道:“请校尉一切小心。”
高领点点头,然后转身将长枪插进地上,只神走到寨门前,说:“开门吧。”
随后,寨门应声而开,高领进去后寨门马上关闭。留在外面的人们各个都为高领捏把汗。
高领进寨后发现这个寨子的规模远比自己想象的大,足有三分之一个庐州城大,且寨子四周都是砖石砌的围墙,很是坚固。已有等待的人上前为高领引路,说:“高军爷,我们寨主已在正堂等候,请随我来。”
高领回了句:“有劳。”便跟着来人后面走。
一路上高领看到周围都是拿着武器盯着自己水寇,他们对于这位连武器都不带敢于只身闯寨主的人也是十分好奇。
高领见这么多人不仅不害怕紧张,而且冲四周人笑笑,有被他的笑感染的还会会他一个笑脸。
最后来人将高领直接带到了写着虎啸堂的大堂前,这里的人更加多。高领无视这些人,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堂中上首位置的人,此人身材精瘦,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跟此前听过的描述相符,正是寨主的寨主杨钦。
高领进堂,马上打招呼,说:“杨寨主,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十分难得。”
杨钦此人沉默寡言,但眼神凌厉。他手摆向左侧的位置,对高领只说了两个字:“请坐。”
高领也不客气,走过去安然坐下。落座后,高领腰板挺的笔直,虽笑脸相对杨钦,但眼角余光已经扫过整个大堂,在他的身后和对面各站了三五个兵,手持长枪站着。
高领双手抱拳,先对杨钦开口道:“杨寨主,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您应该也知晓了,今日目前我军已连破洞庭几寨,现在大军还在向其余各寨进发,势如破竹。我见贵寨未出一兵一卒,相信杨寨主对目前的形势已十分知晓。还望杨寨主审时度势,做出正确选择。我来前岳将军特意提过您,将军很欣赏杨寨主的战斗能力和领导才能,希望能将您和贵寨纳入麾下。”
杨钦听着高领的话,始终面无表情,但手中把玩的铁核桃转动的速度却越来越慢,高领知道他的话杨钦听进去了,且在思考,看来杨钦投诚之心大于打仗之心。
高领此时全无害怕之意,他决定要好好说服杨钦。“在来的路上越靠近洞庭附近遇到的难民越多,这些难民原都是洞庭周围的老百姓,但是这几年战事不断,民不聊生,老百姓纷纷都逃离了。而且我还听闻洞庭寨中有人出去变作流寇专抢老百姓钱财,为此还杀过人,不知杨寨主是否知晓。”
杨钦终于开口,他回答道:“此等下作不耻之事不是我寨中人所为,其他寨中事我管不了更管不着。”
“高领愿意相信寨主所言,看寨主一脸正气,管理的手下也是规规矩矩,相信流寇之事与贵寨无关。但老百姓中已经传开洞庭各寨化作流寇专抢百姓,这样一来贵寨名声也会受到牵连,此事不是长久之策。”
杨钦很明白高领口中的此事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有顾虑,不能轻易吐口。他话风一转,说道:“我杨钦今日佩服高军爷敢只身一人独闯我寨的胆识和勇气,你是条汉子,之前我钦佩岳将军的为人和能力,你是第二个。”
“谢杨寨主赏识,我之所以敢自己进来也是希望今日能结交杨寨主这个朋友。高领虽为武将,但却不希望把力气用在打自己人身上,金国掳走我朝二圣至今未还,我希望大家能够联合起来一起抗击金国,早日还人民一片安宁。您这个寨子的规模很大,我想寨中应该也有您和您手下们的妻儿老小在内,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现在如果一旦我军和贵寨打起来,最终受害的是他们。”
高领观察到杨钦的表情有了变化,果然被他猜中了,妻儿老小是杨钦的软肋。他继续说:“将军说了,如果杨寨主愿意投诚,他将视您与我们一般待遇,您手下的兵可以全部入军籍,还会优待家属,保证家属的安危和生活,请杨寨主慎重考虑。”
“此话当真?”
“高领用性命保证,此话当真。您虽为一寨之主,但还是会受到首领和其他各寨的压力,即使您不参与,但被孤立的恐怕也不好受。找到一个赏识自己的上次才能有好的出路,将军是惜才爱才之人,希望杨寨主能早入麾下。”
杨钦彻底动摇了,高领的话句句说在他的心坎上,家人、兄弟和上司都是他顾虑的事情,他看着高领满脸的正气和一脸的坚定,决定相信一回。他站起身,高领见状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