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领率兵和言瑜前往临颍方向,在半路遇到了张宪所率领的援军,他们奉岳将军之令也是前去临颍。
高领上前,拱手喊道:“张将军。”
张宪是认得高领的,回礼道:“高将军,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高领说:“高某人独自决定前来协助将军平金兵,希望将军不要嫌弃。”
张宪大笑三声,连说:“好好好。有了高将军的协助,我军更是如虎添翼,必能大败完颜宗弼!”
高领说:“我也得到消息,这完颜宗弼又集结了十多万大军前来进犯,所以特来协战。”
“他们是要沿着这条路线进犯颍昌,杨再兴已经带领三百骑兵先行探查,我马上去支援他们。”张宪说道。
“好,那高领就随张将军一同去。”高领说。
“多谢高将军。”张宪感谢道。
在赶路过程中,张宪注意到紧随高领的言瑜,言瑜随时一身将士打扮,但清秀的面庞还是在大军中脱颖而出。
张宪问道:“这位将士莫不是岳将军之前提过的那个赢走他金刀的姑娘?”张宪提起的是几年前高建功和岳飞联合带兵,赶上在军中过年,大家一同在军帐中玩了一次投壶有戏,结果言瑜十支箭全部准确投入壶中,赢得了岳飞拿出的奖品——一把缴来的金刀,令人大赞。
言瑜笑说:“没想到将军还记得此事,当时言瑜也是得了侥幸才投中的。”
“姑娘的箭术我也有耳闻,不用谦虚,我家岳云当时也败在姑娘手上了,后来勤家苦练还是以姑娘为目标。”
言瑜被张宪夸的不好意思了,高领在一旁也说道:“当时陪她练箭的还是我,结果现在我都赶不及她了。”
“我大宋是人才辈出,多几个言瑜这样的姑娘,恐怕不用我们出手就能灭了金人了。”张宪大笑道。
一路赶至小商桥附近,远远就能看到这边的一片狼藉。
张宪和高领同时皱眉,有了不好的预感。赶到战场,看到杨再兴和其他将士竟然每人都身中数箭,已经气绝身亡多时,死相太过壮烈。
张宪走到杨再兴的尸体旁,一拳打在了地面上,“怎会这样?!”
言瑜跟着高领也来到杨再兴面前,看到他身上的盔甲已经破败不堪,浑身上下中了数箭,身旁的断箭更是多不胜数。而倒在他周围的士兵们也是如此。这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大战。
高领看着四周,对蹲在地上的张宪说:“看来是在这里遇到敌军了,而且规模还不小。”
张宪看着杨再兴说:“我们来晚一步啊,他们肯定是在这里突遇敌军,三百人哪里抵抗的了十几万大军。”
高领目测这里被杨再兴和将士们杀死的敌军人数不在二千以下,看穿的盔甲还有百余名千夫长、百夫长。最终感叹一声:“杨副将真乃我朝第一猛将。”
因为杨再兴及其他将士的身体中箭数量太多,恐不能再运回老家安葬,更不能放置不管。眼下还要再继续追击完颜宗弼的军队,最后张宪决定将全体战死的将士的尸体焚烧安葬。
言瑜也直接动手帮忙搬运将士们的尸体,怀着很崇敬的心情。
看着燃烧起来的火,言瑜眼前又浮现出了养父母带着她逃亡时候的情景,心头一酸。
令众人最后大惊的是,杨再兴的身体被焚烧后收集起来的箭镞竟然有两升之多。
在场的将士们纷纷被震撼。
“天已不早,我们还要继续赶到临颍去。”张宪对高领说。
高领点头,再看了一眼小商桥,心念:杨副将走好,剩下的仗我们替你打完,你在天上好好看着。
在路上稍作休息后,继续启程。
半夜,高领和张宪率部赶到了临颍。此时,完颜宗弼留下八千兵力,自己带着完颜明和主力转攻颍昌。
大战一触即发,高领对言瑜说:“小瑜,保护好自己,真打起来我可能会顾不得你,你不许受伤,听到没有。”
言瑜之前被杨再兴的勇猛震慑到,此时也是军心大振,信心满满,她铿锵地回答:“放心吧领哥哥,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这次我会好好展示我的实力。”
听到这句,高领会心一笑。
随着张宪和高领的齐声令下,两军交战。没有完颜宗弼和完颜明坐镇,只留了些下面的将佐,而他们也早知晓张宪和高领的威名,这场仗打的颇为顺利。言瑜同其他将士一同杀敌,相互鼓舞。
赤焰仿佛也受到了军心的鼓舞,一路驰骋,在与对方骑兵对峙时,一声嘶叫竟也能吓得对方的马匹掉头就跑。赤焰乘胜追击,言瑜在马上瞅准时机一刀将对方砍下马去。
高领和张宪各自领兵,直冲至金兵将佐面前,首先将他们一一斩杀于马下,群龙无首,八千金兵瞬间也经不起血战。
到天明时分,完颜宗弼留下的八千金兵已被张宪和高领击溃,轻而易举地顺利重占临颍县。
战后,张宪对言瑜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之前只是听将军提起过言瑜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今日得见,言瑜是颇有大将之风啊。”
言瑜谦虚道:“张将军过奖了,我这些雕虫小技在你们久经沙场的大将面前不值得一提,今日是有幸与大家并肩作战,言瑜感受到士气鼓舞,才能超常发挥了。”
张宪点头,“胜而不骄,高将军,你军中出了一个好将士啊。”
高领站在言瑜身旁,一脸笑意地看着言瑜被污秽弄脏的小脸,打趣道:“好将士是好将士,就是这小脸脏的我有些认不出了,敢问这位将士是谁啊?”
言瑜赶紧擦了自己的脸颊一把,问道:“我的脸很脏吗?脏到你们都认不出了?不会吧。”
张宪摇头,“果然是女儿家啊,打完胜仗还挺关心自己的样子的。”
“我先去洗洗啊。”说完言瑜就飞奔出去,留下两个笑的不能自已的将军。
正当这里陷入胜利的喜悦时,之前被张宪派到临颍东北部的部下徐庆、李山那里也传回捷报,报称在临颍东北部共计歼灭敌军六千余人,缴获战马一百余匹,并且乘胜追击逃跑的金军十五里。
捷报传来,高领首先大赞一声:“好!今日可谓是双喜登门,张将军,恭喜恭喜啊。”
张宪也十分高兴,“幸不辱命,捷报传到岳将军那里,相信将军也会十分高兴的。”
在同日,完颜宗弼带着完颜明亲率三万骑兵和十余万步兵在其城西列兵阵,造势进攻颍昌。
岳飞早知道完颜宗弼想要进攻颍昌,提前已派遣其子岳云前去支援驻守颍昌的王贵。
完颜宗弼下令于城外摆阵,并派人在城外叫嚣,要引得城内的守军出来迎战。
完颜明在完颜宗弼的身旁,问道:“父王,城内的王贵可会应战?”
完颜宗弼冷哼一声,说:“要是王贵自己,他守城兵力甚少,估计不敢应战,不过我知道岳飞派他儿子来了,此战必应。”
果然,不久后,王贵和姚政、岳云等率中军、游奕军、亲卫军出城应战。
“你且去会会岳云。”完颜宗弼对完颜明说。
这中机会完颜明求之不得,马上答应:“是,谢父王。”说完,便骑着战马出列于阵前。
岳云的名气完颜明也是熟知的,早在他辗转于大宋各地的时候就听说过岳飞之子岳云如何在小小年纪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勇猛无比,立下了不少军功。完颜明早也想会会这位年少有为的大将,完颜宗弼是知晓完颜明想法的,今日便圆他一梦。
对阵前,岳云身后是八百名岳家背嵬军,完颜明身后是一千精兵。双方几乎是同时出动,向对方冲去。
金兵的拐子马战斗力十足,岳云率领的步兵严列继进,与骑兵配合,双方一时难分伯仲。
经过几十个回合的激战,完颜明和云月双方依然不分胜负。但此时完颜明和岳云身上已有多出创伤,但谁也都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双方的眼里只有对方。
在岳云与完颜明开战后,其他的兵力也很快投入到战争中,颍昌城外,一片混战。
此战一直到快到正午,完颜明身上的战袍被砍去了一条,胳膊上也有血浸了出来。而岳云也是,身上多处伤口在流血不止。
完颜宗弼看着眼前的形式,认为今日攻下颍昌的胜算已经不是很大,他当即派人叫回了正在战场上厮杀的完颜明。
完颜明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想此时退回,最后还是在几个将佐的阻截下,才作罢。
回到完颜宗弼身边,完颜明质问父亲:“父王,我还能战,为何现在叫我回来。”
之前守城的董先和胡清已经率军出城增援,完颜宗弼清楚自己虽然兵多,但论起战斗力还是不如大宋的大将。现在以至晌午,原本自己这边的优势已经渐渐小了,大宋军有扳回一局之势。
“明儿,我担心后方会有他们的援兵阻截,你现在带一部分兵力去维护后方,这里交给我。”完颜宗弼对完颜明说。
“可是,父王这里···”完颜明还想说些什么,被完颜宗弼摆手阻止了。
“这是命令。”完颜宗弼说。
军令如山,完颜明不再争论什么,在军队里父王是最高统帅,在家里父王也是一言九鼎的最高指挥。“是,孩儿马上带兵去维护后方,决不让大宋从我们的后方攻过来。”
完颜明带着两万骑兵奔赴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