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弼虽然左肩受了箭伤,但随即右手抽出腰间的跨刀抵了言瑜一刀,言瑜跃起,一脚将完颜宗弼踹下马去。
完颜宗弼摔下马,但迅速起身,很灵活地抵挡言瑜的每一下刺杀。保护完颜宗弼的两个士兵这时也跑过来,继续与言瑜纠缠起来。支援的金兵已经向这里跑来,完颜宗弼趁机跑出去,对着前来支援的队伍说:“将刺客拿下!”
言瑜一人难以同时抵抗众多人,身上、胳膊上、腿上均受了伤,但仍拼死抵抗,最终终于被金兵拿下。短刀被打掉,言瑜被众多长刀长枪压的动弹不得,单膝跪地,仍不想屈服。
制服言瑜后,完颜宗弼从士兵的身后走出来,捂住左肩膀,看着言瑜,说:“把他面巾拿下来。”
面巾被扯下,完颜宗弼见竟然是一个面庞清秀的人,冷哼一声,说:“自不量力,凭你也赶来刺杀本王,把他给我砍了!”
这时,突然一声马声长嘶,只见一匹马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冲撞到人群,竟然冲开了一条路。
赤焰冲进人群,用头抵开压着言瑜的刀枪,用嘴咬着言瑜的衣服就想把她拉起爱。
言瑜惊喜,“赤焰!”
可同时完颜宗弼也认出了赤焰,说道:“火腊狐?”这是完颜明从小养着的马,还是他从父亲那里替儿子要来的,当然认得出。
制止了要砍杀言瑜的士兵,“慢着!”完颜宗弼看向言瑜,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火腊狐会救你?”
言瑜懒得回答完颜宗弼的问题,昂头说:“要杀要剐随便你,放了我的马!”
“你的马?”
这时,身后又一队士兵跑来,为首的是完颜明。他在府衙内听到父亲遇到刺客的消息,马上带队赶来。
“父王!”完颜明下马,见完颜宗弼捂着肩膀受了伤,“父王受伤了!刺客在哪儿?”
当完颜明看到眼前的刺客竟然是言瑜时,瞪大了双眼。言瑜怎么会在这里?言瑜竟然是刺客,言瑜竟然刺杀了他的父王。
“明儿,你看这匹马可是你养的火腊狐?”完颜宗弼问完颜明。
完颜明看向火腊狐,回答:“是。”
“那这刺客你可认得?”
完颜明看着言瑜,眼神复杂,回答:“认得,她是高建功的养女。”
完颜宗弼想起高建功是前不久以一人之力抵抗他军队的大宋的大将,“哦?高建功的养女。”冷哼一声,说道,“果然将门虎女,一个个的都不怕死。”
完颜明对完颜宗弼请求道:“父王受伤了,请速回府衙处理伤口,孩儿先将刺客收押至大牢。”
完颜宗弼肩头的血已经侵染了大半个衣服,点点头,由士兵护送着先回府衙了。
“将她关到大牢,等待发落。”完颜明下了命令,言瑜瞪着完颜明被押走了。
赤焰被留下了,完颜明走过去抚了几把,说道:“阿合,先带赤焰回去。”
身后的人回答:“是,小王爷。”
言瑜直接被关押到了府衙的大牢里,被严密看管了起来。
完颜明回去后,先去看的完颜宗弼。言瑜那一箭本来瞄准的是完颜宗弼的后心,结果在箭射出的一刹那,完颜宗弼恰好转身对这边士兵说什么,左肩为后心挡了箭。这一箭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射的够深,差点儿伤及骨头,也让完颜宗弼吃了苦头。
完颜明看着随行御医为完颜宗弼包扎完,道了谢,送走了御医。这御医是皇帝亲自派到军中专门为完颜宗弼看病的,足见皇帝对他的重视。
“父王。”完颜明知道父王肯定有话要问他。
完颜宗弼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说:“明儿,给我倒杯茶来。”
“好。”完颜明转身去倒茶,倒茶的过程中心想父王怎么不先问言瑜的事?高建功的死在完颜明看来其实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父王会提那个要求,更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将真的会单独来救人。高建功的死完颜明不后悔,他是大金国四王爷的儿子,身上流的是金人的血,他的国家需要他守护,父王的命令要遵从。但是当看到高建功战死的时候,完颜明中心闪过一个念头:言瑜肯定会伤心。完颜明也不想事情搞成这样,但战争就是战争,怨只能怨大家生在了对立的阵营。
当完颜明看到言瑜扮成刺客刺杀了父王时,一瞬间他是震惊的,但震惊过后他马上冷静下来,一个声音告诉他:父王不能有事,言瑜不能死。
所以,在父王下达诛杀令之前,他先下令把言瑜关起来。
“父王,茶。”完颜明端过茶给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一手接过,喝了一口先,然后吹了吹热气,头都没抬地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高建功的养女的?竟然还将火腊狐送给她。”看似闲聊的问话,但语气很是强硬,还带着一丝不满意。
果然父王问起了,完颜明面色正常地回答:“在邓州的时候认识的,还打过一架,后来调查了一下得知她是高建功的养女。火腊狐是孩儿输给她的,大丈夫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
完颜宗弼继续喝茶,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个女孩子知道你的身份?”
“孩儿从未在外表露过身份,她不知道。”完颜明说的很肯定。
完颜宗弼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这是他的骄傲,他看出儿子眼中的肯定,相信他的话。“那个女孩子交给你了,必须严加看管,改日用她去攻下平洛。行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完颜明行礼后出去,出来后向自己的住处走,走到一半停住脚步,看看四下无人,脚步一轻改了方向,去了大牢。
到了大牢,守卫见到完颜明纷纷行礼。完颜明点下头,走进去。
看管的守卫已经全部换成了自己的士兵,知道完颜明来了,牢头赶忙迎出来,说:“不知小王爷深夜到访,下官有失远迎。”
完颜明没想继续再打官腔,只问道:“送来的那个女刺客关在哪里?”
“回小王爷,已经关在最里面的牢里了,您放心,她插翅难飞。”
完颜明皱眉道:“这个女刺客不是寻常人,日后还有用途,不可怠慢,更不可滥用私刑,她要是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
这名女刺客是刺杀王爷的人,小王爷竟然这样交待。虽然不解,但是牢头还是忙点头答应。
完颜明拿出一块金子,说:“大家也辛苦了,这个拿去跟兄弟们分了吧。”
一见是金子,牢头立即两眼放光,接住后忙不停地道谢,把完颜明奉承上了天。
“行了,你们继续看守,我回去了。”完颜明说。
牢头又不解:“小王爷不去看那个女刺客吗?”
“一个刺客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做好你们的守卫就行了,记住我刚说的话。”
“是是,下官牢记于心,请小王爷放心。”
完颜明其实想去看一眼言瑜的,但想想还是作罢,转身离开了。回到府衙,完颜明立即召来了阿合。
阿合是完颜明的贴身护卫,时刻保持待命状态。阿合进来后,拱下手,喊道:“小王爷,您找我。”
完颜明说道:“阿合,需要你以最快速度跑一趟平洛,把言瑜被抓的事情告诉他们现在的最高统帅高领,让他配合我救人。”
完颜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救出言瑜。虽然言瑜这次刺杀的是他的父王,但完颜明知道更因为担心的言瑜,他父王的本事是他从小见到大的,他还没有见过谁能威胁到父王的性命。但是言瑜不一样,虽然父王现在没说会如何处置言瑜,但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他再不及时救出言瑜,恐怕言瑜会凶多吉少。
阿合微微有些周围,他为完颜明担忧,问道:“她刺杀的是元帅,小王爷要是擅自把她放了,元帅那里···”
“父王那里我会一力承担,最起码我不会死,但是言瑜··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属下这就去平洛。”阿合明白完颜明的意思,不再多说什么,直接退出消失。
言瑜已经出走几天,高领在平洛城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亲眼看到父亲高建功战死的情景对高领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之前虽然自己也曾屡建战功,但高领觉得那是有父亲的庇护才会显出自己。父亲的突然战死,让高领一瞬觉得如坠深渊。父亲死后这里的军队,这里的百姓,都是压到自己肩上的担子。
高建功战死的消息传到了皇帝那里,为救顺宜公主壮烈殉国。皇帝的圣旨传回来:追封高建功为护国大将军,享一品官员待遇,赏赐丰厚,高建功之子高领承袭高建功爵位,封为护国将军,务必坚守住城池。高建功的另外两子均官升一级。
高领成了当朝最年轻的将军,这个时候还有朝中的大臣写信来表示祝贺,高领一概不理,看都未看一眼。
高领封闭了自己两天,直到他听到耳边言瑜说的话才回过神来,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言瑜已经离开平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