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延看着面前的那位长老,一副警惕的模样,心中顿时觉得更加的讽刺了。瞧瞧,这人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了,如今面对着自己,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之前那黑衣人如此,怎么没见到他表态?如今到了自己面前,却是这般模样,当真是令人讽刺的很!
不过,还好他只是有些话要同他说,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想法,真的分配任务给这位长老,那么最后要头疼的那个人,才真的是他自己了。
不管于延在这边思绪不定,那边的长老正是战战兢兢的很。长老也清楚,他之前的表现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是他怕啊!他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想活命吧!
只是以于延这般对人对己都毫不留情之人,只怕是出了这个议事殿的大门,之后他想要得到重用,怕是难了。
当然,对于现在的长老而言,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再满意不过的事情了。能不能够得到于延的器重,那是以后的事情。何况就冲着今天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他们于家最终能不能够保全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于延看着那位长老,就如同方才看着自己的黑衣人一般,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需要费力去仰望别人的人,这种屈辱,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看着那位长老战战兢兢的模样,于延突然就没了开口的想法,只是到底还是要给这位长老一个答复。
“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晓,五长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五长老”抬起头,颇有些吃惊的看了于延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于延把自己叫住,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反应过来以后,“五长老”连连点头:“家主放心,家主放心!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延这才有些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五长老也累了,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五长老”恭敬的对着于延行了一个礼:“多谢家主关心,我先告退了。”
走出议事殿以后,“五长老”徐徐的呼出了一口气,和于延交谈,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他今日,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于延能够留他一命,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他们这种人,想要登上天去,又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只盼望着此间事了,他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活下去,有时候对于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来说,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不是那位长老能够左右的了了。
目送着那位长老离去的背影,于延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扭曲阴狠。的确,他羞恼于那个黑衣人居然带给他如此的耻辱,可是他更记恨于带给他这般耻辱的于谦一家。
便是他曾经还有些在意的于谷,此刻也成了他的心头之恨。若是不让他们也尝试一番这种滋味,他岂不是白白当了一回于家的家主?
后来的事情李清他们也大致能够想到了。
于谷兴高采烈的从山脉中回到家里,却只看见空荡荡的院子,以及一地的血迹,他的父亲母亲全都失去了行踪。
急得不行的于谷只能上门去求于延,偏偏他这一举动正中了于延的下怀――正所谓踏破铁鞋寻觅处,于谷又怎么是于延那个老家伙的对手?
何况,不知道是不是处于愧疚,于延同于谷一家的关系还不错。纵然有好心人告诉于谦,于延可能没有怀着什么好心思,可是整日頽唐度日的于谦哪里还有心思理会?
于家唯一的儿郎于谷又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以于延的奸诈,想要接近于谷同其交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偏偏于谷是真心把于延当作一个可以信赖的长辈敬重的,事情发生以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于延,所以连家都没来得及看一看就去到了于府。
接待于谷的,并不是于延,而是于府中的大管家。大管家平素深得于延的器重,代表的是于延的态度。
大管家见到于谷以后,只是客客气气的让他在大厅中等候着,说是于延在处理事务,一时不方便见他。
于谷这一等,就是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饥肠辘辘的于谷再一次见到了大管家――这次大管家的理由是,于家来了客人,需要于延接待,所以还请于谷先回去,第二天再来。
换作是别人,于延这般态度,就算事情与他无关,也说明他想同于谷一家划清界限。偏偏于谷是一根筋,认准了一件事情就绝不回头。
第二天,彻夜慢寐的于谷一大清早又等在了于府的大门口。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于延悠悠的叹了一声,道:“本来想放他一条生路的,可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就这样,于谷在于府生生耗了三天,原本的精气神也都耗尽了,整个人全凭借着一股意念强撑着。
好不容易见到了于延,于谷上一秒还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下一秒于延就给他出了个难题。
于延先是同于谷客气了几句,便不再开口,哪里还有半点从前为人着想的长辈模样?而此刻已经在于府白白耗费了三天光阴的于谷早就着急的不行――父亲母亲一直没有消息,时间拖的越久,他们生还的希望就越发的渺茫。
可是眼下,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身为于家家主的于延了。这个从前令他无比敬重的长辈,明明一开口就知道了他此番的来由,却一直同他兜着圈子。
然而于谷的情绪变化正是于延想要的。实际上,在过去的三天里,于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要去见――他只是不想同于谷见面而已。
毕竟于他而言,于谷的父亲母亲是生是死,同他是没有半分干系的。若不是那个黑衣人处处威胁,恐怕此刻的于谷早就被他解决掉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眼看着于谷眼中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散尽,于延只觉得内心痛快的不行。谁让于谦就是连死也不让他痛快呢?他于延还没有到要同一个死人计较的份儿上,只是他也不介意让于谷不痛快。
只有他们难过了,于延才能开心,不是吗?
就在于谷觉得没有希望之时,于延又突然开口,言明那夜有几个黑衣人来找他,让他转告给于谷,只要交出于谦私藏的东西,便能够饶得于谷一条命。
可是于谷出生之时,于谦便已经是一个废人了,父子俩近十年来都不曾好好的交谈过,于谷又哪里清楚于谦是否私藏了什么东西?
于延看于谷的态度不似作伪,只是这么一说,于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谁知道于谷到底清不清楚于谦的事情?
虎毒还不食子呢!于谷可是于谦唯一的骨肉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宝贝,于谦难道还会瞒着于谷?甚至,有可能这件事情于谷从头到尾都是清楚的,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越想越离谱的于延,看着于谷那张无辜的脸,只觉得内心有一股酝酿多时的火气,只有一下子将其发泄出来,才能够痛快。
当然,于延到底还是没有真的和于谷撕破脸皮,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与于谷听,不断的暗示他把实话说出来,免得落入同父亲母亲一样的下场。
只是于谷的反应都是一脸茫然,到了最后,便是于延,也不得不相信于谷是真的不知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