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赫连夙烟却在心底道,待会被揍的时候这身衣服肯定就毁了,料子是锦缎做的,真可惜。她抖了抖他衣服上皱褶的地方,对夜辰逸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晚点我再来找你。”
夜辰逸点头,顿时整个人如跟吃了蜜糖一般,飞一般地跑入自己侍卫的房间中,把人给踹了起来。
不过一会,隔壁就有了动静,果真是夜辰逸带着他那个侍卫闯了进去。赫连夙烟是听着隔壁的动静的,这时候有个男人好像在撕紫衣的衣服,不过被紫衣躲开了,紫衣也是个倔强的美人儿,虽然中了催情药,还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而且还趁机在那男人头顶上砸了一个酒壶过去。
此时,那男人头顶上开了花,汩汩冒着血。然而她就看着大门被人踢开,两个男人闯了进来,一个在他身上补了一刀,一人抱起紫衣就往外跑。
紧接着赫连夙烟出了门,听着花楼中脚步声紊乱,仿佛是有大事发生了。
夜辰逸带着的那个侍卫身手极其不错,不过一会就和夜辰逸消失在了花楼外,等待楼里的护卫都追着他们而去时,赫连夙烟也动手了。
她最先翻找的是老鸨的房间,找不到老鸨的房间没关系,随便抓了个姑娘逼问,便知道了老鸨的房间。
原本她用强硬手段也可以抢到这个春面鼓,可是楼里的人太多,伤及了无辜就败坏了她的名声那就不行。赫连夙烟可以杀人,但不能杀手无缚鸡之人,所以她才会想出了这个计划来。
一脚踹开老鸨房间的大门,在里面翻箱倒柜,还真的就找到了那面春面鼓。
手刚触及鼓面,顿时一道阴冷的感觉漫延出来,赫连夙烟差点握不住这东西,此时她是完全肯定,那个叫做紫衣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寻常人了。
她仔细观察着春面鼓,发现鼓面已黑红色的布料裹着,不,与其说那是布,更不如说是什么皮来着更贴切些。
这东西还真邪门!
一旁,带她进来的那个女子道:“姑娘还是赶紧走吧,妈妈平日里就是用这东西来迷惑客人,招揽生意。”
赫连夙烟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地问:“你们生意好还不开心?”
那女子冷笑:“怎会开心?花楼生意越好,姑娘们就越忙不过来,有时候一个晚上还要伺候还几个客人。也因此妈妈也只能想办法去拐卖更多的女子来这,可她们都是无辜的不愿的啊!”
赫连夙烟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道谢之后立刻离开了花楼。她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其实她是想立刻就去找紫衣的,直觉告诉她,紫衣不太像是七宗的人,因为紫衣没有修为。
可是她又不太想去,因为七宗的事都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她不想去干预不属于七宗的事。
她将春面鼓扔到了天穹雪里,便枕着脑袋,一夜沉沉睡去。
下半夜,她听得街市上响起马蹄飞踏的轰隆声,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喝了酒又太累,便没去理会。
第二日吃饭时,她才听起客栈里的客人提起昨夜花满楼里发生的那些奇事。
说昨夜里有客人强抢了花魁紫衣,被花楼的护卫打得个半死。就在那花贼被老鸨给压回去审问之时,县主带着一干侍卫闯入花楼,声声指责老鸨强抢民女,殴打百姓,竟然把花满楼给抄了。
赫连夙烟良心不安,便多问了一句:“可知那客人是谁吗?”
有人答:“据说是天霄国二皇子啊,不过外界都不敢传,怕是毁了二皇子的名声遭他报复。”
赫连夙烟细细一想,也对哦,夜辰逸好歹是天霄国的皇子,要是被传夜逛妓院没钱买花魁,就用强抢的方式带走花魁,然后遭人一顿揍,那他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说不通啊,那县主是怎么知道的啊,她便又道:“如此说来,这行事作风的确像是朝廷中人干的。”毕竟那县主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吧!
立刻又有人回了她:“我知道内幕,我有个舅舅在县衙里当差。我舅舅说,这位皇子有个帮凶,当时是那个帮凶扛着花魁,遛遛地跑在前头,而这位二皇子因为轻功实在太差,所以被人给抓了。”
赫连夙烟喃喃一句:“那他这个帮凶也太不近人情了。”
那人又道:“哪儿是啊,是这个皇子非要他的帮凶把花魁给救走。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位二皇子还真不是凡人啊!”
赫连夙烟一愣,心下多了些歉意,她没想到啊,夜辰逸为了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了。她本只是想让夜辰逸引走花楼中的护卫,好顺手牵羊而已,哪知夜辰逸还真的以为紫衣是她朋友了。
话说回来,这个自已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忙又问:“那兄台可知道,现在这个紫衣姑娘在哪儿吗?”
那人道:“县主包了一间酒楼,把紫衣给安排在那儿了,现在二皇子也在那吧!”
赫连夙烟问了是哪一间酒楼,结了账寻了过去。
好像是因为夜辰逸知道她会来找他,所以那酒楼的掌柜一看到她,就立刻迎了她进去。
一间雅房中,夜辰逸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心底顿时一个咯噔。他现在这么丑,不宜见人啊,尤其还是赫连夙烟。
可是赫连夙烟没有给他任何装扮的机会,直接进来了,她一进来,掌柜的就离开了。
赫连夙烟拉开夜辰逸蒙在头上的被子,看着他不成样子的脸,心疼道:“你呀,真是傻。”
说着从天穹雪里拿了些治伤药和除疤药出来。
夜辰逸看着她将一盒膏药打开,心下微微动容,“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
赫连夙烟虽然感动,却不接受,把药塞到他手里,直言不讳:“昨晚我在利用你,你不知道吗?”
夜辰逸傻傻一笑:“被你利用我也开心。”
赫连夙烟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让他吃了几粒治内伤的药,继而道:“你救的人呢,在哪?”
闻言,夜辰逸眸光一暗。
看他的脸色赫连夙烟就知道紫衣不见了,不见了就不见了罢,反正她也对紫衣不是特别兴趣。这次来见夜辰逸,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送药来的。
送完药她就要走,夜辰逸忙不迭爬起来,“我什么时候还能见你。”
赫连夙烟绝情道:“不必见了,你见我一次就没一次好事,何必再见。”
夜辰逸不甘心:“可是……”
赫连夙烟冷冷道:“你比较适合当皇帝,我比较适合浪迹修炼界,你我注定走不到一起,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正当此时,花魁紫衣已经逃到了小镇之外,她换了一身寻常人的装扮,头上裹了粗布,装成一个寻常妇人离开。
出了城她便寻了一处偏僻的林子里坐下休息,她想起昨儿发生的这事,还真是险。
她原本是奉命出来寻天穹雪的,谁知刚出了家门就被叛徒给盯上,被人重伤。为了不让叛徒找到她的下落,只能藏匿了气息,藏入花楼之中。
这次出来她也没做什么准备,身边一个护卫都没带,就是想向父亲证明,她轩辕紫衣虽然是女人,但也是有能力继承家主之位的。
在玄武一族里,之前也有过女子继承家主的前例,可明显这次父亲比较偏爱她的几位兄长。为了证明自己,她只能将天穹雪给带回去。
可是,她现在还是重伤状态,必须找个地方养伤,尔后才好行事。
她已经查到了天穹雪在谁的手中,据说那也是个女子,在天霄国的七宗之中还小有名气,被人称之为小妖女什么的。传说这个女子高傲自负,得罪了不少人,几大宗门都在四处找她。
可是一年了,那女子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在上次浮生三镜出现之后,就再也没了下落。
她在花楼中也藏匿了两月之久,一面养着伤,一面继续探那女子的下落。之前有人贩卖消息的人道,那女子在要靠近拓苍山的一个驿站中露过面,难道她也是要去夺巫妖花的?
也是可笑,巫妖花这种东西在他们玄武家族的药地里就盛开得有三四株,并不算是上乘的药引,可是天霄国的人竟然抢迫了脑袋都要去抢。
兄长常说,外面能人异士多如牛毛,教她不要总是那么自负。可是在她看来,这外面的人比之玄武家的人,真的是差得太多了。
就拿昨夜买她一夜的那个女人来说,明明就想得到春面鼓,可却一直按耐住不动手。在那个女人伸手来探她的根骨与经脉之时,她又何尝不是在反探她。
她虽然藏匿了气息,但一碰到人的脉搏,就可以根据脉搏来描绘出对方的经脉图来。经过她的反试探,她发现那女子的修为在他们修炼界应该算得上是顶级巅峰了。
既然有这么高的修为,想要拿到春面鼓,那还不简单,可她非要来演戏。中了那房间里的催情药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