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赫连夙烟也出手了,一脚踹出,狠狠踢在叶君泽的膝盖之上。
叶君泽猝防不及,摔得半跪在地。
赫连夙烟本来还想在听听叶君泽要说什么的,谁知夜风萧这么沉不住气。故而她一睁开眼,就对夜风萧使了一个嗔怪的眼神。
夜风萧也不怒,静静地跟了过去,站在她身上,看她审问。
赫连夙烟看向叶君泽,嘴角一扬,冷冷道:“叶君泽,你想搜什么,七叶莲?凤凰尾?”
叶君泽于内心苦苦一笑,鼓起勇气抬头,笑意凛然道:“赫连姑娘心知肚明,何苦还要来问一问我?干我门这行的,那也是没有办法啊!”
“什么没有办法?”赫连夙烟冷哼一声,目光立刻一冷,化为点点剑芒,“你不是颜家的人吗?颜家的人就是这么与外人谈生意的?”
“我哪是什么颜家的人,”叶君泽眸光一闪,露出些慌张之色,“我不过是连接颜家与外界的一个过桥人而已,我的任务便是每月一次,为颜家收购药材,送到颜家。我并不是颜家的人啊,赫连姑娘,能不能放了我?”
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赫连夙烟一句话都不信他,天色已暗,她也不打算跟他磨蹭下去,拆了一匹马上的缰绳,直接将人给绑了起来。
叶君泽本来想躲,可他的实力就跟他的长相一般,只会些拳脚功夫。赫连夙烟轻易将他绑了起来,拖到夜风萧的坐骑之后,绑在了马后
“同样的话对你说没什么作用,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会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说完,她纵身一跃,跳到装满了药材的马车之上,对夜风萧道:“不用对他客气,直接上干货!”
干货?
一听这两字,叶君泽吓得腿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可怜他还来不及告饶,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朝他扯来,往前拖去。
“啊……”
他长得文气,这猝不及防被重力一扯,惊恐地叫出声来。
夜风萧往后看了一眼,嘴角弯起点点笑意,同时,一股痛快的感觉有心内升起。
敢碰她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驾……”赫连夙烟也一挥缰绳,朝着夜风萧追了出去。她看着夜风萧清俊洒脱的背影,嘴角忽而一裂,勾勒出点点笑意。
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小气啊!不过她喜欢,她的男人就是要护着他,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狂风在嘶吼,夜风萧衣袂飘飞,黑夜中景物飞快倒退。他笑得肆意而张狂,于夜色中,混杂了泥土的各种草香花香味飞入鼻尖,让人清凉舒爽。
在他一拳揍向叶君泽时,赫连夙烟就往他嘴里塞了一枚避毒丸,故而他也没有再闭气。
马蹄撒开蹄子在奔跑,叶君泽的身体擦着地面被带飞,擦出许多道血痕。他灰头土脸,可眼底的坚定却一点没有消散,一种叫做骨气的东西渐渐地现了出来。
皮肤火辣辣地痛,可他在想,越是痛苦的教训,越能让人给记住。
他会记住,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狠辣。
有了这个耻辱感,他侧头往后看了一眼,见赫连夙烟双眸明媚,清澈如水,脸上神色冷傲如昔,他突然又软下心来。
她,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高傲、冷漠、残忍又霸气!
狂风卷起墨发,撩开衣袂,心头的怒火本来在慢慢地消散,可是忽一回头,看见某双色眯眯地眼又落在自己女人身上之时,夜风萧立刻像是炸开了锅。
妈的,找死!
于是乎,他狠狠一拍马背,将怒火通通洒到坐骑身上。
“驾……”
马儿吃痛,疯狂奔跑。
叶君泽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飞跃起来,时而砸到碎石之上,时而落到草刺之中,时而撞到马屁股之上……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到,这里最恐怖的人不是赫连夙烟,而是夜风萧。
夜风萧的速度实在太快,赫连夙烟都快跟不上了,她又怕夜风萧真的把人给搞死了,不由传音道:“别弄死了,死了我们就真的找不到颜家的入口了。”
于是乎,夜风萧只好去想另外的办法。很快地,他找到了一个折磨人的法子。
他会忽然猛抽马背,让马疾驰,又猛地喝住马儿,让马腾起双蹄。这样一来,既让赫连夙烟跟得上,又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如此几个回合,叶君泽被折磨得身心痛苦,只得叫苦求饶。
可他的叫声终归是晚了一点,最后一次,坐骑猛地刹住脚,双蹄腾空,后蹄不安跳动。
“噗……”
一只马蹄,猛地踩中叶君泽的胸口,狠狠地地踩了下去。
叶君泽喷出一大口鲜血,哀声传遍天地。
夜风萧嘴角一勾,邪戾而笑,随即优哉游哉跳下马背,等着赫连夙烟赶上来。
赫连夙烟先是嗔怒地看了夜风萧一眼,才去检查叶君泽的伤势,彼时,叶君泽一口血喷出来,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哭着叫嚷:“救我,我不想死。”
赫连夙烟一把撕开他的衣服,露出胸口那惨不忍睹的伤口,将止血药洒了上去,又喂了一粒治伤药到他口中。
一股暖流涌向丹田。
叶君泽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赫连夙烟对夜风萧怒视一眼,恶狠狠地咬牙:“你他么把他弄死了,你来带路。”
夜风萧无畏地耸耸肩,“先死了再说啊。”
于是乎,叶君泽在之后的路途中,能离夜风萧能有多远,就离多远。
而赫连夙烟也不是善良的主儿,一把揪住叶君泽的衣服,冷冷道:“再不说实话,老娘让你见不到明日的阳光。”
这话,是她在妖苒那学来的。
这时,叶君泽眼底一暗,闪过惊慌之色。
不得不说,妖苒这招还真不错,赫连夙烟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再找妖苒淘淘经验。
“我说了,你们敢信吗?”叶君泽不由自主往上一靠,直接对上赫连夙烟的眼,近距离一看,他发现,赫连夙烟的眼不是一般的美,里面暗藏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漩,让人无由着迷。
看到这一幕,夜风萧再次气得怒火攻心,谁他么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的女人。想着就要动手,可忽然间,眼底闪过一个画面,让他心平气和地又站直了身体。
“咔嚓!”
不用夜风萧多说,赫连夙烟一把折断了叶君泽的手。
“不用谢我,你没了手,还有脚,还可以用马拖着走路,”赫连夙烟干净利落地收手。
叶君泽脸色一沉,额头上滴出大颗冷汗,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的阿姐也说得很对,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要提防。
想起此次的任务来,他一咬牙咽下血水,硬着头皮道:“先给我七叶莲,否则这笔买卖没得谈。”
“你这骨头是钢铁做的吧?还真的硬,”赫连夙烟看着叶君泽,啧啧地两声,“叶君泽,跟我玩这个游戏,你会被折磨得骨头都不剩的,你信吗?”
叶君泽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轻易松开,他挺直了胸膛,缓缓道:“我信,可是我说的话都是实话,我是个生意人,只负责颜家与慕城药商间的交易。每次颜家需要我的时候,会飞鸽传信给我,写下他们需要的药材,让我运到颜家外的小树林里,我真的不知道颜家入口在哪。”
“那那个小树林在哪?”
叶君泽虽然被折磨得痛死,可就是死不改口,“先把七叶莲给我,没有七叶莲,我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啪——
一道鞭风突然飞来,叶君泽眸光一闪,脸上火辣辣地多了一道血痕。
赫连夙烟微一挑眉,“我可没有耐心听你说这些,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不如死,要么带我们去颜家。”
叶君泽依然死死咬牙,闷不哼声。
如果不是知道他根本不是一个商人,赫连夙烟还真的信了他的话了。首先,颜家的家史是他告诉说书人的,其次,颜家与外面的生意也是他在谈拢的,还有,七叶莲根本不是强身健体的药。
所以这个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说谎话。
她朝夜风萧看了一眼,看见他脸上也写着三个“不耐烦”的大字。于是,她跳下马车,拽住绑住叶君泽双手的缰绳,尔后朝他的头用力一按,没入了草洼之中。
“贱……女人!”
呼吸骤然一窒,叶君泽咕咕地喝着水,从喉咙处发出不清的字眼。
“你说什么?”
“贱……”
敢叫她贱女人?
妈的,赫连夙烟神色猛地一变,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将叶君泽踩到泥地中去了。
“呜&我&哇&靠……”
叶君泽呜呜哇哇乱叫一阵,直到口鼻都是水,还吞下了几口泥水,赫连夙烟才放开他。
如此折磨他一阵,赫连夙烟也累得精疲力尽,不免有些心累,看着他半死不活的身影道:“再不说,就一刀捅死你。”
叶君泽躺在地上大口喘息,闻言硬是闭紧了嘴巴,怎么都不回话了。
赫连夙烟无法,与夜风萧轻声道:“没想到这个人嘴巴这么硬,你有什么法子吗?”
夜风萧眸光一闪,道:“不然故意放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