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狰狞刺耳的笑声,我拼命地挣扎,膝盖骤然遭到了激烈的撞击,我头一蒙,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嘴巴塞着团布,发不出声来,而双手已经被捆绑住了。
我屏住呼吸,努力冷静下来,周遭有滴答的落水声,而远处似乎还有车辆来往的声音。
我应该还没被带走,还在小巷里面。
我活了二十七年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心里既焦急又害怕,也不知道脸上是汗还是泪,只是想要迅速摆脱束缚。
那个捆绑我的人应该会很快回来,我得自己想办法救自己。
我努力冷静下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凭着直觉往外挪动,只要到大路上就会有人看到我了。
我咬紧牙给自己鼓劲,我可以的,鹿番番。
可是怎么动,我似乎还在原地打转。
“呜呜呜——”
我发不出声,喊不出救命,刹那间,我忽然感到漆黑的绝望像是世界末日一般袭来。
自己会不会就此在这个世界死掉?
妈,我好想你。
如果你看到27岁的我站在你面前,你会怎样?
惶恐?惊喜?还是难以置信?
我们母女错过的事情,我还没好好做补偿,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滴答——”
“滴答——”
水管的漏水声使我感到时间煎熬万分,视线的阻碍让我的听觉忽然变得清晰,我仿佛听到了有轻轻的脚步声在慢慢向我靠近……
是那个袭击我的人来了吗?
不,不要靠近我!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致命的恐惧像蜘蛛网慢慢地把我越捆越紧。
“你还好吗?”
有个女孩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的,宛若黎明将至。
我用力摇头,嘴巴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女孩摘掉我的头罩,倏然而至的光线,让我看清了面前的人。
“姐姐,我帮你。”
话落,她就开始帮我解开捆绑的绳子,等我身上的绳子都已经松开,我立刻站起身,抓起了她的小手:“快走。”
人生真的太奇妙,我万万没有想到救我的人是十四岁的自己。
对,十四岁的小少女。
她微微迟疑地看着我:“可……我家在那里。”
我紧张地望了望巷子的深处,一个长长的身影正一步步地朝着窄巷靠近,一步又一步,脚步诡秘又沉重。
我瞪大眼,推着她往前走,大声喊道:“快跑。”
她显然也受到了惊吓,听从了我的话,飞速地奔跑了起来。
而身后的脚步声明显没有放过我们,直到到了大路,人如潮涌的街头,我和小少女才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我看着小少女微微笑了笑。
她的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笑容腼腆:“姐姐,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恩”我拼命地点着头,“你也是不要太晚回家了,妈妈会担心的。”
这样彼此的关怀,仿佛应该隔着时空才对,而如今却近在咫尺,不可思议。
“好的。再见”小少女冲着我挥了挥手。
我点头目送着小少女离开,似乎过了很久,才晃过神来。
会是谁要绑架我?
赖国峰?
因为我帮助林英子争夺到了女儿的抚养权,所以他才要报复我?想起法庭上他的眸光,我忽然有点心有余悸。
直到到了家的楼下,我还是有些精神恍惚。
“鹿番番——”
我猛地回头,看了看前方,幽黄的路灯下站着的人正是刘若琛笔直的身影。
这么晚了,刘若琛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他脸色阴沉地走到我跟前,问道:“你去哪里了?这么迟才到家?”
我惊魂未定,只是感到疲惫:“我想回去睡个觉。”
“你怎么了?”刘若琛皱眉显然发现我的不同寻常。
看来刘若琛不会轻易放我去睡觉了,那干脆问问今天他和祝意潇的约会愉快。
“你和祝意潇吃完饭了?我推荐的牛排馆不错吧?”。
他点头:“是挺不错的。你今天故意走开,是想撮合我和祝意潇吗?”
“嗯哼。”我轻松耸肩,看来这傻小子领悟的很快。
“可是,你不是……应该喜欢我的吗?”刘若琛支吾道。
我震惊看着他,竟然也一时无语。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的意思是,咳,喜欢未来那个我。”
我难道应该告诉眼前的男人,我现在撮合他和祝意潇,只是防止他患上厌食症吗?
算了我还是不要这么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我挥了挥手道:“嗨,未来的事难说,不是还得过个十三年嘛。”
“你吃饭了吗?”刘若琛又问。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因为等待小少女,我只吃了一碗豆花,刚刚又那么惊险刺激,导致我现在饿的不行。
我摸了摸肚子,尴尬地笑了笑:“没吃多少,有点饿了。”
“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恩,的确要吃点东西压压惊了。
话落,他就拖着我的手臂要走,可还没走一步,他突然顿住脚步。
他徐徐抬起了我的右手臂,神情古怪,惊讶问道:“你手臂什么时候受的伤?”
“受伤?”
我收回手臂,右手臂上明明应该光滑白皙,可是此时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约五公分的伤疤,像是一条灰色的蜈蚣十分惊悚骇人。
我心里发毛,一股慑人的寒意袭来,不可能啊,我手臂根本没受过伤,可这古怪的伤疤实实在在的存在,而且明明是旧伤,仿佛存在了很多年似的。
“这怎么可能!”我皱眉看着刘若琛,“我……什么时候出现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