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警察局
宝鸡大道上的福安区警察局里，萧萧从警察手里接过一只烟灰色皮夹。
“谢谢。” 她前脚才从冰淇淋摊位走出来，就接到警察的电话，说小偷自首，偷了萧萧的钱包。
灰色帽檐下，精瘦黝黑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躬着背坐在椅子上，十分平静，一点也不像是个犯人。
约摸四十岁的男子，戴着黑框眼镜，向萧萧和警察鞠躬道歉，说自己没把孩子教好，给大家添麻烦了。
“涉及金额不多，而且立刻自首了，触犯刑法，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我们还是可以对他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
“是是，孩子还小，不懂事，真是对不住了，”于爸爸解释儿子才刚升上高二，正是学习任务加重，要准备高考的时候了，不能拘留，多罚点钱没关系。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都第10次了，学习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啊，我说你们做家长的能不能多花点时间在小孩上面。”警察认得于乐这个孩子，或者说，整个警察局都认得他和他的爸爸，还有母亲。
踩着高跟鞋的女子，披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匆忙赶了过来，和于爸爸一样，向萧萧和警察赔礼道歉。
“多关心下孩子的心里健康吧，” 就偷窃的动机来讲，觉大多数是为了虚荣，生活所迫的在少数，小部分是出于报复，侥幸或者有偷窃癖。警察见过不少小偷，像于乐这样的还真不多见，金银首饰，手机，钱包，现金，他基本都在大街上偷，大多数偷了会归还后报警，或报警后归还，显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反倒是像是一种病。
交了罚金，于爸和于妈在楼梯间一人拉着于乐的一只手，吵了起来。
“说了，你是怎么带的孩子，不是说会看着他吗。”离婚后，孩子的抚养权归母亲，于妈妈工作忙，和于爸爸商量，一人带一个月，由于于乐偷窃行为一而再三而三出现放，两人约定好了，要24小时盯着孩子，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再出去偷东西。
“早上以为他睡着了，我就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就……”于爸爸疏忽了，没看出来是于乐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假装睡着后，逃出来。
“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毁了他吗。”
“我的儿子，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可能毁了他。”
“你把我毁了还不够，现在又要来害我的孩子，你滚，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两人互不相让，激烈的争吵了起来。
于乐眼角下弯，好像在笑，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从楼梯口走了出去，被萧萧拦下。
“为什么要偷东西。”
“你是谁？”
萧萧把头朝墙上碰了碰，“刚你还还我钱包来着，是故意忘了我吗？”
“哦，想起来了，有事吗？”
这下子萧萧不淡定了，半点歉意也没有的于乐让她感觉在警察面前道歉行为太过虚伪。
“你爸爸妈妈都为了你吵成这样了，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内疚吗？”萧萧注意到于乐的皮肤黑的跟煤炭似的，以她人类的肉眼，确实看不出他印堂上有没有黑块。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于乐不喜欢陌生人谈论自己的家人，更不喜欢萧萧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自己的模样，她根本不了解自己。
“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及时改正，你的家人也是受你的连累。”萧萧从觉的口中得知，凿齿和普通凶兽不同，不直接威胁人类的生命，却会因为人类的信念不同，产生持久的，甚至永远无法修正的影响，对于乐来说，显然就是偷窃这个坏习惯了。
于乐没兴趣和萧萧解释，让她滚开，不要挡自己的路。
“我说你可能不信，来，你说。”
见萧萧侧身对着空气说话，还用肩膀往外顶了下，仿佛那里站了个隐形人，于乐撇撇嘴。
“你看不到吗？”
“神经。”于乐转身就要走，被萧萧拉住。
“等我一下。”萧萧闪到墙壁后，一秒后，把觉从墙壁后拉了出来。
“来，你跟他解释。”
“解释什么啊？”觉掏掏耳朵，只觉得麻烦。
萧萧也不说什么，直接开始念咒，太长时间没有使用这项技能，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必杀技。
觉立马站直了，顺从的向于乐解释。
人类一旦产生某种执念，无法实行，就很容易吸引门牙被掰弯的凿齿这样的妖怪附身，对某个东西或行为产生依恋，形成癖好。新闻里常看到的什么恋物癖，女装癖，露阴癖，就是拜凿齿附身所致，于乐的偷窃癖，也是如此。
“说完了？”于乐冷哼一句，完全不把觉和萧萧的话放在心上。
萧萧追上去，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了。
“啊呦，疼死我了。”鼻梁正中地面，萧萧的五官皱成一团，捏着鼻头按摩。
“你被祸斗这种妖怪抱过，坏运气也抱上了你，好一段时间，走路要当心点了，哈哈。”见萧萧在最近面前摔倒，觉只觉得很高兴，没有其他感受。
“啊，还有这种操作？你上次怎么没阻止祸斗？ ”
表面上对觉和萧萧充满感激的祸斗，背地里早就盘算好了，要对他们实行小小的报复，萧萧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被他抱了大腿，觉凶狠的眼神在他靠近前就发了威胁。
什么都不知道的萧萧，也是在连续倒霉了几天后的现在才被告知真正的原因。
“为……”
觉的话语被萧萧打断，“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猜到了。”
一旁的于乐真心不相信眼前的两个人陌生人，找准时机就要开溜。
“要么乖乖留下，要么我就把你的父母扛过来。”察觉于乐的鬼祟，渐渐对人类的秉性有所了解的觉，就像萧萧扔出冰焰咒这个把柄，觉也学会了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