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巫师智利4
“你这边还有电吗？”
智利从电视机下抽出一个公牛盘插线板，上面孤独的插着一只电视机的三头插头，“当然有电。”
萧萧这才放下担心，觉把冰柜拿出来的时候她就想说，妖怪世界里能有电吗？智利的话打消了她的顾虑，只是这电从哪里来？还有自行车，房子，电视机，冰柜，冰淇淋为什么巫师智利会对人类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她没问，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小灰的张嘴，锯齿状锋利的长牙，打开了有一会儿，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于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就是你的决心？不敢的话就回去。”
别说是年纪尚小的于乐，就是换做萧萧也不敢把手放到剑齿中间，羊入虎口，大概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吧。
“回去。”觉一点耐心也不打算给于乐，他也就抱着试过的态度，好让萧萧死心，不要再掺和到凿齿和人类的麻烦事里去了。
“我不回去，拜托了让我试一次。”背上的浸湿了于乐的T恤，从祸斗到曼德拉草，再到飞鱼，能活着走到这里，对于乐这样的普通人类来说，实在不容易。
“只给你一次机会，手一旦放进来小灰的嘴里，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缩手。”
传说吉普赛人和女巫师都喜欢用水晶球去预测未来或洞悉人类的情感，智利不同，她的道具就是猫咪的嘴。
许愿者只要将手放在小灰的嘴里，巫师借助灵猫这种妖怪，利用它身上的超自然力量，对某种人或事物施加控制的方术，受术者必须与灵猫和施术者有直接接触方能成功。
于乐照做了，手微微颤抖，但没有退缩。
灰黑色的烟雾从小灰的嘴里冒出，智利双眼半闭，两手在空中来回交叉，画着什么。
萧萧发现智利是在画符咒，想要向觉核实，“她是不是---”
“安静。”觉只动了动眼珠子和嘴，萧萧不敢多说。
智利皱眉，黑色的烟雾形成一个气球，在空中爆炸，散开浓浓的云层掩盖了房间里的粉色。
“可以达成你的愿望，让你的父母和好如初。”
云雾散开，于乐露出欣喜的表情。
“但是--”和所有的小说故事一样，这里永远都需要转折。智利告诉于乐，如果要让他的父母和好，就必须付出同样重大代价。
“我知道，你说过了，不论什么代价，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没问题。 ”
“不需要你做什么，”智利让灵猫松口，它跳上了到角落里的一张床，四脚朝天睡了起来，“刚好相反，是要你什么都不做。”
巫师最擅长的咒术，交换术，可以交换人，交换事物，交换时间，前提条件是要有等价的价值。
“你必须在你父母的记忆里消失。”
“在我爸爸妈妈的记忆里？”
“他们好像从未发生过分钟，和你诞生前一样恩爱，而你将从来没在他们的生命里出现，好像没有你这个儿子，这就是交换的条件。”
于乐脑子一阵晕眩，大脑还没充分理解智利的话。
萧萧激动了起来，抓住觉的肩膀，“这太残忍了。”
早有预料的觉，面不改色，“想让某些东西消失，自己也得付出什么，这很正常。”
“没错，觉对这交换术应该很清楚。 ”智利想起来往事。
“如果于乐没有了爸妈，那这还有意义，对他来说不是太痛苦了？就算他的爸妈幸福了又有什么用？”萧萧无法想象哪一天走在路上，和爸爸妈妈打招呼他们却不认得自己。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感觉。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于乐手放在上衣兜了，捂得出汗了，也不敢拿出来。
“没有，仅此一种方法。”智利见过太多只想索取却不愿付出的愿望，毕竟代价确实太高。
于乐低下头思考。他想到了在他三岁哭泣着不肯上幼儿园时，向于乐承诺永远不会离开他守在幼儿园门口整整一天的父母，想到了十岁生日，爸妈带他坐海盗船，胆小等的两人全程互相抱住，歇斯底里完全顾不上于乐的事，想到为他上哪所上重点中学而争吵的父母，想到躲在卧室里哭泣的妈妈和在阳台抽烟的爸爸，想到家里的饭桌上三个人的碗筷变成了两个人的。
“他怎么了？”觉见于乐不说话，独自一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不甚理解。
“在想什么吧，这个决定换我，我肯定会哭死。”萧萧见于乐默默擦了两行眼泪，也跟着掉泪了。
“最受不了你们人类了，没点用处就算了，还老爱哭。”
“你不会懂的。”
觉抱着肩膀靠在电视机柜旁说，“我才不要懂。”
智利没有催促于乐，让他好好想想，明天再给他答复也行，然后从觉身旁走过，皱皱鼻头，带着傲气，“你也好意思说人于乐，当年为了那个女生，你纠结的五官都快看不见了。”
觉脸迅速升温，像被烧红的铁。
“什么意思？”张道长也曾提过觉与一个人类女孩的事，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没问，也没有机会问。
“你不知道吧---”
觉放下双臂，有些慌张，“喂，老巫婆！”
“敢做还不敢说？哈哈---”了解觉的智利走开。
“巫师，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智利看了眼抿嘴的觉，“想知道吗？”
“嗯！”
“为什么想知道了？”
突然的问话，让萧萧慌张了。
瞧着表情一致的觉和萧萧，智利觉得好笑，走出了房门，只留下一句，“想知道啊，你就问他。”
气氛有点不对劲的觉和萧萧最终谁也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