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的罗萱萱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们不是纠缠不休吗？她就顺势帮他们一把。
只不过今天过去，乔栖怕是对陆景琛再也不能敞开心扉了吧？这样，陆景琛就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了。
乔栖在宿舍等了多久，就冷静了多久。
她手里一直攥着银行卡，卡片的边缘已经陷入她的手心，刺进血肉里。
很疼，她却恍若未觉。
金源坐在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半天只问了一句：“小栖，你怎么了？”
“我做了一件错事。”
乔栖嗫嚅着，想要将一切事情宣泄出来，却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错事？”
金源疑惑地看着她，没等到回应，也就自顾自安慰她：“谁没做过错事呢，改正就好了。”
“我改不了了。”
乔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她牵动嘴角，眼底一片灰暗：“金源，你怎么会懂得那种不能够掌握自己人生的痛苦。”
她的一切都是被动地被人推着向前走。
似乎所有人都将过错算在她的头上。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除了和陆景琛交往的事情，她什么也没做。
她不能够和陆景琛结婚，他抛弃了她，她都认命了。
“小栖……”
金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担心地看着她。
乔栖摇摇头，整个人透着一丝颓败：“没关系，习惯就好。”
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她想着，牵了牵嘴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陆景琛。
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犹豫了下，她还是接起，声音冷冷清清的：“陆景琛。”
“小栖。”
陆景琛叫了她一声，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下去，对她提出要钱这种事情，很难以启齿。
他是喜欢她，可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那些说给她听的话，是发自肺腑，不过每句都有着目的。
他要的是乔栖对他不舍，对他愧疚。
两人都是半天无话，还是乔栖事先反应过来：“你是来拿钱的吧？”
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想不出她和陆景琛能够有什么交集了。
反正报纸上的事情，半个字也没有提到陆景琛，他不用担心善后问题。
被乔栖这么直接说出来，陆景琛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随即想到她欠自己的也不少，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应了一声：“嗯。”
“你到我宿舍楼下吧，我很快就下去。”
乔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直接将电话挂断。
她一点也不想听到陆景琛的“嗯”声。
金源见着她站起来，也站起来，作势要和她一起下去。
乔栖摆摆手：“你在这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她呼出一口气，也没去看金源的脸色，直接开了门走了出去。
金源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一张银行卡，里面会有多少钱？
乔栖到楼下的时候，陆景琛已经等在那了。
天气预报说是明天升温，实际今天就已经很暖和。陆景琛穿着短袖，下身是银灰色的休闲裤，整个人沐浴在暗淡的日光中，好看的很。
乔栖脑子里涌出很多和陆景琛在一起的片段，心上像是横了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凌迟着她。
她将情绪压下，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笑意：“陆景琛，一千万。”
她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卡递了出去。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她那交付几年的情感，终于可以在今天结束。
陆景琛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接过乔栖手中的银行卡。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小栖，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
乔栖轻轻摇摇头。
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是塌陷了一大块。
千疮百孔的模样怎么能够让别人看到？她躲起来安慰自己就好。
她依旧是那个高傲的，倔强的乔栖。
陆景琛得到这样的答案顿时觉得有些挫败。他捏了下银行卡，半天说了一句：“小栖，这算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东西很多。”
乔栖猝然出声，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一条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什么怨言。”她叹了一口气，“但，陆景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
她能够做的，也就仅是这个了。
她很累，每天思索着怎么离开顾家已经费心费力，还要应付着陆家人对她的恨意。
“小栖……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意思？”
陆景琛眼里流露出悲伤。
周围有着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都向着这边看过来。
乔栖怕这件事闹大，又传到顾家的耳朵里，只说道：“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关系。好了，我上楼去了。”
这里的空气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在她转身的一瞬，陆景琛忽然拉住乔栖，他微凉的掌心让乔栖身子一僵。
“小栖，对不起，你要好好的，等我。”
“这样的话，我不想在听了。”乔栖无力地摇摇头，甩开了自己的胳膊。
她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走上了楼梯。
终于，她不再对陆景琛抱有幻想了。
罗萱萱特意让陆景琛过来，为的就是这个吧？
看着他亲手接过银行卡，她就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金源就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你手怎么这么冷？下去干嘛了？没事吧？”
乔栖没有回应，只呆呆地走到桌子旁坐着，过了一会又趴在桌子上，缓慢地闭上眼睛。
“小栖……”
“金源，我要冷静一会，可以吗？”她虚弱的出声。
金源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乔栖还没等到金源的热水，就先等到了顾岸严的电话。
顾岸严声音严厉，似乎是发了很大的火。
他根本不给乔栖开口的机会，就怒吼了出来：“今晚回顾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