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栖不禁有些庆幸，她昨晚心血来潮翻出了初秋的长袖睡衣穿上。
这件衣服很是保守，扣子扣得整整齐齐。
顾南之攥着她的胳膊，低着头睨着她，面上无波，眼眸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站在高处多年，他不是没遇到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她们很多都穿的性感，但他一点兴趣也提不起。反倒是乔栖穿着带着小松鼠的淡粉色睡衣，让他燃起欲望。
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乔栖低着头，也没注意到他，只是察觉到顾南之握着他胳膊的手越来越热。
而自己好像也受了他的影响一般，脸颊滚烫起来。
“顾南之……”
她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身子。
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要不要离得这么近？
她觉得快要疯掉了。
掌心攒着冷汗，她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上学要迟到了。”
“今天周六。”顾南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他知道她心里在想想什么，但就是半分都撤回手的意思。他很喜欢看这样的她。脸色粉红，很是可爱，配合上她的睡衣，让人有着占有她的冲动。
这个女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乔栖听着顾南之的话，窘迫得不行。
她才不信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索性豁出去说道：“我约了朋友，赶着出去。”
“不是下午？”
男人的嗓音在她的头顶轻轻响起。
这么四个字让乔栖身子猛地一颤，她条件反射性地抬头：“你监视我？”
对于“监视”，她可谓是异常的敏感。
顾岸严已经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要是现在再加一个顾南之，她压根没有招架之力。
说完，她的眉宇间已经有着恼怒的神色。
她奋力想要挣脱开顾南之的钳制，可是男人却将她扣得更紧。
“你……”
她正要说话，就被顾南之打断：“我在门口等了很久。”
这所别墅当时建造的时候，没有想过隔音的问题，所以乔栖说的话，他隐约能听到一点，但更多的是猜测。
一句话让乔栖安静下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南之。
他竟然在门口等了很久？
顾南之沉沉地看着她，接着说道：“我还没有变态到要在自己家装窃听器的程度。”
乔栖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她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一点的风吹草动，她都如临大敌。
想了下，她轻声说道：“对不起。”
这是她的错。
顾南之本来有些生气，因为三个字，心胸顿时开阔起来。
但他也没应声，但总算是松开了乔栖的胳膊。
乔栖暗中呼出一口气，想要换衣服，无奈等了一分钟，顾南之还是没动半分脚步。
“那个……”她舔舔嘴唇，“你能回避下吗？”
这次她换了个措辞。
顾南之递给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她立刻噤声，低着头像是小媳妇一样杵在原地。
半晌她听到男人说道：“陆景琛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
即使隔了很久，再次提到这个名字时，乔栖心还是微微一颤。
想到顾南之之前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忘记陆景琛。
她只能说，不知道。
一个在你最孤单，最寂寞的时候，忽然闯进你世界的人，怎么能够轻易抹去。即使他之后做的很多事情让她对他绝望，可都掩盖不了他对她好的事情。而陆景琛，同时救了她一条命。
她不想回答，抬头撞到顾南之幽深的眼眸，还是咽了下口水说了起来：“他之前对我来说很重要，现在……他算是个陌生人吧。”
除了感激，再找不出别的感情。
顾南之却是还不满意。
他冷冷问道：“不应该是仇人？”
乔栖一怔，不明所以地绞着手指。
“让你陷入这种境地的是他，你应该恨他。”
顾南之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表达了什么意思，乔栖没看懂。
她也没去深究，只顺着自己的心意摇摇头：“我不恨他，他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想浪费多余的感情在他的身上。”
她对陆景琛，是真的心灰意冷。
她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利用，陆景琛却一次又一次地踩到她的底线。
顾南之却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他仔细看了乔栖一眼，抬脚走了出去，留下两个字：“随你。”
两个字好似冬天的寒风，让乔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直到顾南之离开后很久，她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转身换衣服去了。
她收拾好下楼，和裴瑞打电话约了时间，顺带提了下金源的事情。
金源是乔栖的朋友，裴瑞当然不会介意，应了几声之后，乔栖不自觉露出笑脸：“那可就谢谢你了，裴瑞。”
她说着，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
抬眼一瞧，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
顾南之为什么还在？
她忽然想起，今天周六，他也不用去上班。
那边裴瑞没听到乔栖继续说话，顿时着急起来：“乔栖？怎么了吗？”
“啊，我没事。”
乔栖回过神，笑了笑：“我先挂了，我们下午见。”
她说着，就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顾南之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的是西式早餐。他优雅地拿着刀叉。恍若十七世纪油画中走出的王子。
只不过动作有些怪异。
乔栖站在原地半天，也不见他动一下。
管家正好走进来，看着乔栖，赶紧说道：“小姐，怎么不过去吃？那份是为你准备的，你……”
在管家和乔栖错愕的视线里，顾南之将乔栖的早餐端过来，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
管家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栖也是一脸的莫名。
她怎么觉得顾南之在报复自己？
很快，她又甩掉了这个想法，顾南之想要她不好过有着千万种方法，不会选择这么一个没品的。
事实上，顾南之接过盘子就后悔了。
他在干什么？
心里的焦躁让他略微蹙眉，他转头对着管家说道：“给小姐重新做一份早餐。”他说着补充一句：“熬些粥。”
三个字似羽毛一样落进乔栖心里，闹得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