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么?我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你又为什么不接?”
深呼吸,沈佳人低着头,陪着小心说,“当时……当时我在酒吧里,音乐声太大了,没听见。”
“什么?”单北川眉头蹙的更深,深邃的眼中,顷刻燃起了几分莫名地火光。
“你还去了酒吧?”
该死!异国他乡,她居然这么大胆子?!
“我不想去的,可是……”她说了一半,却觉得越解释越苍白。
总不能说,她无法抵挡酒吧门前那“热情”的小哥的邀请,而不得已才进去酒吧的吧。
如果真的这样说,一定又是一通责备,没跑了。
一时间,沈佳人心绪有些复杂,更多的是纠结。
她在纠结到底该不该把碰到祁寒的事儿如实告诉单北川,本来没听他的话擅自跑出去就已经令他生气了……
单北川那阴沉的一张脸,就像裹了一层寒霜。
他见沈佳人不语,皱眉看了她一眼,狐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啊?”沈佳人蓦地抬起眸子,在被男人隐藏在目光中的锐利刺痛了一下瞳孔后,又迅速把头垂下。
“没……没有啊。”她敷衍。
单北川上前一步,出手托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目光灼灼。
“你在瞒着我,是不是?”明显低沉了几分的语气染上了几分莫名地危险。
她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我见到祁寒了。”
“什么?”单北川怔了一下,目光瞬间一凝,“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刚才,酒吧……”
“你确定?”
“确定!”说着,沈佳人翻开了手机相册,将她偷拍到的照片打开,展现在男人眼前。
单北川一瞧,目光瞬间敛沉,一声冷哼。
“果真是他。”
“我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北川,你猜对了,祁寒真的不在国内,而且就在日本,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而且似乎和濑户组联手了。”
闻言,单北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濑户组?”
“嗯。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单北川目光幽沉,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语气缓缓地说,“在日本这个国家,社团是合法的,而濑户组,名声一直颇为响亮。”
“这样啊……”
单北川又说,“现在,我倒是知道祁寒为什么能如此迅速地在日本展开他的“生意”了。”
“那我们怎么办?”沈佳人不禁问。
“除了将消息向国内进行汇报外,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寒逍遥法外吗?”她心有不甘。
“那,你觉得还能如何?”单北川冷呵了一口气,“别忘了,这里不是国内,而我也不再是大校。”
闻言,沈佳人不说话了。
他又说,“祁寒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今天已经帮你预约了治疗的时间。”
“什么时候?”
“一周后。”
沈佳人有些惊讶,“那么久?”
“在此期间,你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有?”他脸色难看地说。
也无怪乎他生气。
他在医院安排妥当后,回到酒店,却不见了沈佳人,而且打十多通电话都没接,理所当然会以为那女人又出了什么不测……
没人知道向来冷静沉着的他那一刻有多慌张,只有他自己。
“沈佳人,你的回答呢?”
“我知道了……”
毕竟心虚,她哪敢不听话。
在等待治疗的几天时间里,沈佳人过的非常枯燥。
因为单北川不许她擅自外出,她只能每天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心向往之。
当然,也不怪单北川。
祁寒在这里,外面很危险,他只是不想她有危险罢了,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太无聊了。
正因为如此,在无意听到同样来自国内的两个客人谈及了庙会的事儿,她便开始蠢蠢欲动,软磨硬泡的,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单北川。
山脚下,冬日的庙会如火如荼地展开着。
古老的长街两畔挂满了彩色的灯笼,各种小吃和游乐小摊一眼望不到头,空气中都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气。
“啊,好香啊。”
她望着铁板上的烤章鱼,肚子叫的更响了,忍不住擦了擦口水,笑眯眯地回过头,向单北川伸出手。
“北川,给我钱。”
望着眼前这完全融入庙会气氛中的女人,单北川眉梢难得舒展。
他给了沈佳人一些钱,沈佳人将其中一串递给他。
“吃吧,这个可香了!”
单北川接过了章鱼烧,只是盯着看了几秒的功夫,再抬起头来时,眼前女人又不见了。
他有些恼火,皱眉在人群中大步穿梭,好在又把沈佳人找到了。
原来,她正蹲在一个小摊前捞金鱼,只是手法似乎不是太好,每次都弄破了纸网。
“沈佳人,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耳畔传来的清冷嗓音,其中还掺杂着明显的不悦,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沈佳人肩膀一颤,纸网又破了,回眸,便对上了男人阴沉的脸。
“我……我也没有走远啊,再说,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啦。”
她故作轻松地说完,还递给他一个捞金鱼的纸网,神情沮丧地说,“我每次都捞不出来,要不,你试试?”
“没兴趣。”
“哎呀,试试嘛。”
她将纸网硬塞进男人的手里,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这让单北川想生气都没办法。
“粗枝大叶的,下辈子怕是都捞不起来。”
她撇了撇小嘴,“……不带这么嘲笑人的吧?”
单北川不再言语,只是在小池前蹲下,手握着纸网,目光专注地望着在水中游动的金鱼。
似乎是等到了极好的机会,他迅速将纸网入水,抄起,金鱼就被轻而易举地捞了起来,欢快地蹦跶着。
“哇,两条!”沈佳人忙用装着水的袋子去接,惊喜地说,“北川,你真厉害!”
单北川一共捞了五条金鱼,被沈佳人当宝贝似得拎着。
“要这个有什么用?都快回国了。”单北川淡淡地说。
她望着在透明袋子里游动的小金鱼,有些不舍地说,“那我也要……实在不行,放生也好啊。”
在庙会上转了一圈后,沈佳人和单北川沿着连绵的灯笼的指引,踩着青石板上了山。
眼前出现一间古香古色的寺庙,庙前有很多人在排队,人声鼎沸,热闹的很。
“北川,他们在排队烧香吗?”沈佳人踮起脚尖看着,好奇地问。
“日本的寺庙不烧香。”
“不烧香?那他们做什么?”
“只是参拜一下而已。”
“来都来了,不如我们也参拜一下吧。”沈佳人说着,随手将几张钞票塞进了一旁的功德箱,上面写着“净财”两个字。
前面排队的人群还很长,沈佳人脚有些疼,穿着高跟鞋在庙会逛了一圈,之后又登了山,也够难为她的了。
于是,她留单北川排队,自己去了不远处的长椅坐下休息。
人群中,闪过一抹白,在昏暗的黑夜里格外显眼。
沈佳人看了一眼,是个男人,穿着一身周正的白西装,带着狐狸面具,颇有几分神秘感。
只是,他走路的姿势,还有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倒和一个人有些像。
像祁寒。
念及此处,沈佳人坐不住了,她悄悄的跟了过去,并没有告诉单北川。
因为她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祁寒。
忍着脚上的疼,她一路跟着白衣男人下山,山中笼罩着一层薄雾,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背影便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仿若狐仙一样。
很快来到了山脚下举办庙会的小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的目光牢牢锁定这那抹白色的影子。
他转身走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