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假山映入眼帘,潺潺的流水吸引着人的目光。
雕梁画栋的仿古亭台,以及古韵十足的屏风桌凳,无一不宣誓着装修者的清雅喜好。
只是这般如画的环境,周围的气氛,却是阴沉的可怕。
越痕和江寒相对而坐,两人皆是一脸的肃容。
见过了李博士之后,越痕便用最快的速度拨通了江寒的电话,约他出来谈左辰奕的事情。
两人现在在江 氏旗下的一间茶楼,因为江寒心情不好,所以这茶楼这几日并没有开门营业,显得倒是格外清冷。
关于左辰奕的时候,越痕并没有鲁莽的直接报告给警局。
毕竟他用伪造的搜查令欺骗李博士的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狼身上牵涉的诸多寒门之内的问题,实在是无从下手。
所以事到如今,他只能先跟江寒商议后续行动。
“所以你说,狼其实是左辰奕的另一个人格?”江寒还是难以相信,“但是他年纪轻轻就受到了我父亲的器重,之前还做了寒门的头目,若是跟左辰奕公用一个身体,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同时兼顾两头的生活。”
关于江寒的质问,越痕哑口无言,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江寒的疑问实在是太过合理。
他也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同时兼具两个身份,
想了许久,越痕也解释不清江寒问得这问题,只能甩出了一沓资料,那是他从李博士那拿到的,左辰奕的病历本,上头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左辰奕这些年以来的没一点症状转变,可以说是巨细无遗。
也是到了这时候,江寒才不得已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接手寒门的时候,是在哪一年。”越痕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大概是,十一年前……”江寒有些犹豫的开口,哪一年狼才十七岁。
“那正好是他读大学的时候。”越痕沉声续道。
“那他向你投诚,说要隐居二位的时候,又是哪一年?”
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江寒开口说道:“是在六年前,那一年我二十三岁,研究生毕业。”
越痕也跟着开口,“那一年他二十二,大学毕业进了警局……”
他将左辰奕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所以对他生命中的重大节点都烂熟于心,自然一下便说了出来。
这么看来,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在读大学之前,左辰奕的生活都相对自由,每天上学的时间大可以不去,晚上也可能会从家中逃出来。
而在他上大学之后,时间其实也并不紧凑,而且读大学住校,更是完全脱离了元家,没了来自其他人的限制。
再之后他毕业进入警局,在寒门里就将大权交出,显然是大部分时间都被花费在了警局里。
仔细思索之下,越痕和江寒却又都不说话了。
这次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眼前的状况实在可怕,左辰奕和狼是一个人这件事,完全有可能实现。
“那现在怎么办。”江寒面露冷色,显然是在担心着什么。
“我来找你,就是来商量之后应该怎么办,毕竟欢心还在他手上,我不能,也不会放弃。”
“狼在寒门内关系错综复杂,毒品的事情也早晚会查到寒门头上,我必须把他找回来。”
越痕话音刚落,江寒便迅速接上。
毫无意外,两人又再次达成了共识,甚至统一了目标。
端起茶杯,江寒将杯里的冷茶一饮而尽,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要怎么才能唤醒左辰奕的人格?”
不约而同的,他跟越痕都想到了这一点。
而越痕失笑之际,却也只能失望的告诉他无计可施。
“左辰奕和狼之间的人格切换缘由,本来就还没找到,但医生曾说过,根据左辰奕自己的叙述,他失去记忆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超过两天,无论是怎么样的转换,两天的似乎都是界限,但现在看来,狼至少已经控制身体长达两周,李博士怀疑属于左辰奕的人格现在已经昏睡了,之后还有可能会被吞噬,吞噬甚至有可能会导致他的人格永远消失……”
越痕声音沉重,他也明白,若是狼一直占据着这身体的主导,那想要找到元欢心的难度,就更大了。
“那可不行。”江寒忽的苦笑,“一定要想办法让左辰奕回来,因为那个男人……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向情绪都稳得可怕的江寒,此时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流露出了不少的忌惮。
而这忌惮,显然是因狼而来。
越痕挑眉,等着江寒的下文,他知道江寒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他一定是经历过跟狼相关的什么事情。
“你要知道,在我接手寒门之后,我从来都没有允许过底下的人随便杀人,甚至连不必要的争斗,我都会极力避免。”
江寒没头没尾的,竟说起了这么一番话,“谁能想象,最大的阻止,竟然没有一个帮众会胡乱动手,而且大家都严格遵循着组织里的规则。”
听着江寒这毫无头绪的话,越痕微微蹙眉,为他的插科打诨感到有些不悦。
可就在他看向江寒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眸光阴沉的可怕,明明是在随意的说着话,但眼里却能看到几乎成了实质的痛恨。
江寒陡然起身,倒是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再次开口,“因为我觉得人命实在是可贵,无论别人做了什么,都要给他活下去的机会,但是那个男人却不一样,他嗜血也残暴,对于任何事情的解决手段只有打杀。”
“他很像从前的我,我之前也是这样,因为过去的经历也想过报复社会,但是多亏了那个人,温暖的像是太阳,让我的世界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可他不同,他就是个魔鬼,还借着寒门的名号,打杀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