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透过茂密翠绿的树叶,阳光在地上投射出大大小小的圆形光斑,鸟鸣婉转动人,清朗的天色和流转而过的微风相得益彰。
上山的小路铺满了石阶,穿过地上相接的绿草,一级一级的连到了山顶的六角亭上。
越痕就在前面不远处,墨蓝色的运动装勾勒出他修长健美的身形,剑眉微挑,自然而然就带上了几分喜悦之色。
男人逆光,亮的像是夺目的太阳,脸上笑容温柔。
他笑着开口,声音里是慢慢的宠溺。
但他在说什么,元欢心却是听不到的,她只能感受到自己嘴角的弧度,以及心里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可能是被男色蛊惑,元欢心再次朝上头爬去,想要听清楚越痕在说什么。
但随后的一阵猛烈摇晃,让这个美好的场景开始坍塌,破碎,越痕的笑脸消失。
在元欢心还没来得及震惊之前,睁眼却走近了更加冰冷的现实。
没有山间小路,也没有越痕,有的只是江寒将她关起来的华美的城堡,这个难以逃脱的牢笼。
只有新来的,负责照顾她的女孩站在床前,一脸歉意的盯着她。
现在她相当被江寒变相囚禁,而且还给越痕打过了电话,告诉他要跟他分手,现在的越痕恨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愿意见她。
这般想着,元欢心心底又是一片灰暗。
眼看着元欢心的表情陷入死寂,倒是吓坏了那个照顾她起居的女孩,她慌张的想要解释,还以为元欢心不满的是她的的忽然打扰。
看见女孩手忙脚乱的样子,元欢心到底心软。
囚禁她的是江寒,跟着女孩又有什么关系,她可能只是拿钱办事,何必遭受这些为难。
所以女孩让她洗漱,元欢心也乖乖照做。
但直到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元欢心才发现不对劲,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时间,因为没有手机,所以直到下楼才看到了餐桌前的时钟。
现在不过六点,怎么就被人叫起来了。
本来照顾她的女孩极少干涉元欢心的睡眠,只有在她睡到中午的时候才会进来确认她还健康。
可现在还早,叫她干什么。
在那女孩拿出新衣服来让她换上的时候,元欢心的疑惑更加浓重了。
束腰的长裙,袖口缀着流苏,半正式的服装,跟元欢心平日里穿的那些宽松睡衣实在是相差甚远。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元欢心现在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处境,但还是疑惑自己未来的境况。
所以她并没有直接接过衣服穿上,而是忍不住开口问那女孩,“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孩有些微微怔忪,许是因为元欢心刚才的配合,让她没有预料到她突如其来的的疑问。
但回过神来之后,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元欢心从她脸上分辨不出。
不过她还是上楼换了衣服,毕竟现在主动权不在她的手上,除了静观其变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不过她换完衣服之后,却并没有立刻下楼。
房间里被装了监控,元欢心当然知道,虽然她已经不在乎江寒的窥探了,但还是不愿意从浴室出去。
这里装的浴缸和越痕家的一般无二,所以每次洗澡的时候她都会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不知道坐在浴缸边上发了多久的呆,元欢心这才终于被敲门声惊醒。
元欢心起身,打算出去开门,走到半路才意识到门并没有锁,果然,接下来门就被外边的人推开了。
照顾她的女孩探身进来,叫她下楼。
“元小姐,请你跟我下楼,江先生来了,他找你好像有事。”
原来是江寒来了,其实元欢心并不吃惊,因为江寒的到来本就在她的预料之内,今天这反常的情况,肯定也都是江寒的授意了。
所以元欢心倒是并不害怕,只是想知道江寒过来的目的。
既然江寒让她换衣服,就肯定是要让她出门,至于去哪当然是江寒说了算。
所以元欢心这才倒是问都没问,直接跟着那女孩下了楼,果然在楼底下看到了一身黑色唐装的江寒。
江寒似乎很喜欢唐装,他穿的衣服,十件有八件都是唐装,各种黑的白的丝绸料子,穿在他身上却也不显老态,只是格外飘逸些。
他身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年轻人的活力,所以跟唐装的气质并不违和。
门口还站着陆远,门口半开着,他甚至没有进来的打算,看这样子是并不打算久留。
陆远的眼神朝向元欢心,那样子倒是像在等待,而等待的对象,自然就是元欢心了。
但是要去哪?
元欢心用眼神向着江寒表达自己的疑问。
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又或者说,是故意避开了她的眼神。
江寒从进门之后并没有看她,元欢心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样看来昨天的事情,应该对谁都有影响的。
无计可施之下,元欢心不得不开口,“你要带我去哪?”
语气并没有强烈的喜悲,就只是问而已,或者说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事实上元欢心对待江寒的态度并不好,她以前讨厌江寒,而现在却是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这是她活到现在,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浓烈的恨意。
所以对待江寒,她的语气和表情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恨意和厌烦。
而江寒的感受也并不难猜,他不喜欢元欢心这样的态度。
她讨厌他,江寒自然清楚,但这么直白的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厌恶,还是令他心生烦躁。
所以自然而然的,江寒的脸上也带了怒容,他不耐烦的说了这么一句,“与你无关。”
之后便抬步要走,但元欢心依旧一动不动,所以他甚至想要抓着元欢心的手带她出去。
但元欢心却也并不打算顺从他,而是直接避开了他的手。
脸上愤怒的神色也并没有加以掩饰。
刚才的冷漠到底是掩饰,为了掩饰怒火而戴上的冷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