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同时将动作保持一致，齐刷刷的看着许清。
“难不成这么大一个公司，是在耍我们吗？”左侧的男生突然不满的嘟囔道。
许清见惯了人来人往，对于这种说话比较耿直的，也自然没少见。
但是他的耿直，也似乎太自然了一些。
“好了，不多说废话，这是我们看中的一些素材，你们看一下。”部长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翻开，鼠标轻点几下，中间正前方的白板上便投影出密密麻麻的小图案。
三个人的头一致的向投影布上偏去，许清一直观察着三个人的表情。
“你们的意思是，这些图案，你们觉得都可以吗？”中间的男生兴奋的问道。
“对，但是必须保证原创性。”许清不等部长要说什么，立马将话茬接上。
“那肯定的啦，我们也是专门做这个的，对这行的规矩自然是懂的。”男生们齐齐道。
季恩有些按捺不住，这些明明就是自己的作品，怎么看他们的反应，就好像这些是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一般。
许清又将目光投向季恩。
“但是你们这些作品，我明明就已经在其他地方看到过了，你们怎么能保证这是原创的呢？”季恩皱着眉，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什么？怎么可能？”左侧的男生好似被这个说法吓到了，连声问道。
季恩没错过这些人的表情变化，但是令她不解的是，这些人的表情太过于自然，难道抄袭也能这么肆意？
“我最后问你们一遍，这些东西，真的是你们原创的吗？”许清目光犀利，如一把利刃，在三个少年身上游走。
三个男生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坚定的点点头。
季恩看着他们点头，这一瞬间如坠冰窖。
“那好，我们来交流一下吧。”许清突然道，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突然将目光抛向已经有些发愣的季恩。
季恩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警惕一些，那些黑锅自己真的会背一辈子的！
“好。”三个人齐声应道。
“这个图案，你们设计的灵感源于哪里？”季恩突然伸出手，用食指指着左上方的一个弯曲图案。
“很明显啊，是藤蔓。”左侧的男生立马接上问题回答。
“那这个呢？”季恩不死心，又指了一个。
那是一个形状很像水滴，但是看起来又多了一丝渐变感觉的图案。
“水滴和云朵的结合，因为水滴给我们的视觉映射，和云朵在天空上给我们的视觉映射很像，所以结合了一下。”中间的男生紧接着回答道。
“这个呢？”
“爬山虎被剪断。”
一问一答，这些人都游刃有余。
季恩突然觉得头皮发麻，难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管是绘图的灵感还是出来的成品，都和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
季恩问着问着，突然没信心了，连对面的人回答了些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
不管事情是怎么回事，季恩都已经对自己彻底失去信心。
原本以为她对于这个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但是现在看一下，这些来源于无名的小公司的年轻人，都能想到自己觉得可以为之骄傲的东西，那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稀奇呢？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就在季恩打算抓住许清的衣袖，告诉她她很累想去休息一下的时候，许清突然出声，将季恩也吓了一跳。
“怎么？”对面的男生皱眉，他说的好好的，突然被许清这样扰乱，吓了一跳。
“你刚才说，这个图案是和你的家庭环境有关？”许清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抓住的字眼，质问道。
季恩闻声，抬头看。
那个图案，是自己画的一个关于自己童年中的一些回忆片段，这些片段的缩影，组合成了一组黑白简笔画。
而她刚才隐隐约约听到这些男生说，这个图案和他们的家庭背景有关。
季恩又仔细看去，这些图案那么沉闷，那么压抑……
“你们在说谎！”季恩突然一口咬定，指着对面的三个人道。
“凭什么这样说？”中间的男生被季恩突然的指控吓到结巴，说话也不利索了。
“这个明明就是我画的，你居然说和你的家庭背景有关，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看过了，你爸爸是商人，你妈妈是全职主妇，而你从小和爷爷奶奶住，一直在乡下，你的父母是在政府上班的正式职员，你们凭什么能画出这样的图案？”季恩将之前自己拿到的资料和他们一联系，立马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虽然他们的回答很完美，甚至说，有些图案，要是突然来问季恩，季恩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但是他们没有，他们能将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天衣无缝。
可是太过完美，反而引人怀疑。
就比如说这组缩影，明明就是亲身经历的事情，他们居然也拉扯到自己身上。
三个男生被季恩如同连环炮一般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什么意思？你怎么又说这些图案是你画的？”其中一个男生开口问道，问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着丝丝鄙夷，好像很瞧不起季恩的这种行为。
“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自己画的你们心里最清楚！”季恩也不再惧怕什么，巧合再多，也不可能巧合到连心境都一样。
自己自小过的就不是很好，画这些东西的时候，是自己最压抑最沉闷的一段时期，这种经历，是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有的，可他们明明家庭圆满，从小过着算是很不错的生活，怎么可能画得出这样的东西！
许清这时候也彻底确定下来，这些图案的的确确是季恩的原创。
“要是识相，最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然这些丑闻要是爆料到你们老家去，想必也不太好。”许清长臂一伸，将部长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最后右手的指尖在鼠标上轻点几下，三个男生的资料便全部呈现在投影布上。
详细到他们曾经就读的中学，以及他们的老家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