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秦慕白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震惊,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清楚。
可秦老爷子却像是意识到他要问什么一样,站起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
就拄着拐杖离开了,一点追问的机会都不给他。
回去的一路上秦慕白心中都很震惊,陈秋云从来就没有戴过那个镯子,那么名贵的用料,成色又那么好,如果有,她早就天天带出来显摆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戴过。
亲老爷子刚刚亲口说那是秦家的传家宝,只传给认可的媳妇。
刚刚还没头没脑的说安安很好,他很认可。他没有错过秦老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和叹息。
这种种迹象似乎都表明——他父亲从来都没认可过他母亲?
记忆中只记得父母年龄相差很多,差不多有十几岁了,一直以为父母交流很少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大,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每次陈秋云在家里闹得时候他也不怎么阻止,只有太过分的时候会出言警告。但秦老爷子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没有爱与宠溺,总是很空的,仿佛是个做什么都跟自己无关的一个“家里的活人罢了。”
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父亲压根就没把她当自己的妻子。
严格说起来,秦老爷子和他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很小的时候就没和他们住在一起了,嘴上说着培养他的独立性,可除了逢年过节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回家,只有陈秋云隔三差五来看看他。
等他再长大一点,索性将他送到了国外。
这会儿倒是觉得秦老爷子不是为了给他更好的教育资源,而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一样。
虽然他一直跟父母亲不太亲近但到底是打心底里尊敬着的。可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真的是让他觉得有些许心累了。
一位不明事理到害死自己亲孙子还振振有词的母亲,一位和妻儿勉强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根本没有感情的父亲。
这样比起丁安安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更加不幸。
当晚,秦慕白情绪低落,忍不住给丁安安发了个消息:安安,明天能陪我吃个饭吗?
好一会儿没有回复。
只是聊天框他一直都没有关掉,一直都在显示正在输入,可迟迟没有消息。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全部都删掉了,一个回音也没有。
正当他叹了口气准备睡觉的时候,收到了她的回复:什么时候?
秦慕白回了一句:明天中午吧。
看见丁安安答应了,他心中仿佛也没有那么郁闷了。
第二天去接她的时候,看见宁文文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要一起去吗?”秦慕白想着是她的好闺蜜,便客套两句。
一般情况下,都会说不用,或者是不打扰你们,可没想到宁文文却一口答应了,还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说要去新开的那家酒店。
秦慕白黑着脸想要搂着自己老婆一起下去,没想到中间横过来一个人了,硬生生将两人隔开,很亲昵的挽着丁安安的手,而她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脸色更加阴沉了,仿佛能滴出墨汁。
到了楼下,丁安安习惯性的往副驾驶座走过去,可宁文文一把将她拉到后面来了。
这女人是生怕他们关系好了吗?还是说那两站的备胎不派上用场她就难受?
只是等宁文文上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宁文文皱着眉,好巧不巧,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无奈之下只好说有点事儿,得先走了。
秦慕白可算是松了口气,压根就没准备带这个女人过来的。
没有去宁文文说的那家酒店,倒是绕了个弯去了他们之前经常去的那一家,点了丁安安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
这回菜上的很快,还是像以前一样嘱咐了厨师丁安安的忌口。
两人相处也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轻松了不少。
丁安安便问:“怎么突然想找我出来吃饭?”
“和老婆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秦慕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丁安安倒是没有多说话了,这个男人不要脸的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争执的声音。
这家餐厅餐桌和餐桌之间用一个古朴精致的屏风隔开,基本没什么隔音效果,却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显然丁安安没有什么八卦的兴致,秦慕白也懒得多事。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屏风就倒了,陈秋云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两人脸色一变,她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一直跟着过来的?
秦慕白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有些不满,“你这是在干什么?”
“呵,我来收拾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陈秋云像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秦慕白护在她面前,“妈,胡搅蛮缠也得有个度,她是我妻子。”
此时是中午,餐厅里面的人还挺多,有几个脑袋从屏风的缝隙中探出来,像是想看好戏一样。
“还说不是狐狸精,看把你迷成什么样了?”陈秋云说话的语气更加不善了。
一旁是服务员不停地道歉,“抱歉先生我们实在是拦不住……”
秦慕白冷着脸,“滚!”
丁安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总感觉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呵,她图的是你的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晾你两天再等你眼巴巴的去拿钱砸她求她回来。”陈秋云说话越来越尖酸刻薄了,加上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听了很不舒服。
“我不图秦家的钱,阿姨,请你尊重一下人。”丁安安语气平静,盯着她的眼睛。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说的话比那些骂街的泼妇还难听,这人竟然是秦慕白的母亲?
这时候有人小声议论了。
“两人郎才女貌,在一起没毛病啊。”
“这女孩长得那么漂亮还有气质,有钱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摊上她家?”
“是啊,这个疯婆子,也不像什么大富大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