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汐点点头,她只有这两个疑问,冷皓轩说是刘阿姨下的狠手,可当初她找张姐做护工的时候,是他亲自带着刘阿姨将人换掉,冷皓宇说刘阿姨发现了异常,如此看来冷皓宇说得更可信。
冷皓宇看着伯母墓前的花,是兰花。
“阿姨喜欢兰花?”
一般来墓地不是菊花也会是郁金香,送优雅之花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妈不是喜欢兰花,而是觉得自己像兰花。”像兰花般坚强,像兰花般娇弱,又兰花般花开短暂。
冷皓宇了然,阿姨去了,从此瑾汐就是孤身一人了,他会成为一直陪着瑾汐的人。
周正见苏瑾汐三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担忧的撑开伞,往墓地去,这天气,在墓地这种阴湿的地方呆久了身子会不舒服的,尤其是夫人还怀着孩子。
站在最下面的阶梯,他看到了两个人,冷皓宇怎么会在这里?周正疑惑的往上走去。
“冷总监。”周正疏离的对冷皓宇说。
周正一来,两人都闭口不言了,周正没觉得多尴尬,他不知道冷总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时候是夫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他不能让冷皓宇趁虚而入。
“夫人,我们回家吧。”周正朝苏瑾汐示意了一下。
苏瑾汐没说话,还是定定的看着妈妈的照片,仿佛周正是空气一般。
冷皓宇嗤笑一声:“周秘书,冷总有让你管得这么宽?”没看见瑾汐不想走吗?怕他做什么就直说,他走就是。
“冷总监这才是管得宽吧。”
总裁不在,也轮不到他来陪着,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苏瑾汐依旧不言,将外套拿下来,放到了冷皓宇的怀里,意思很明白:她不需要。
妈妈死得蹊跷,冷皓轩和冷皓宇都有嫌疑,她不会接受他们两个人的好意。
她上了周正的车:“送我去宁夕公寓。”她昨天让宁夕寄了她公寓的钥匙,她的东西除了手机和自己,所有的都在宁夕公寓了。
“夫人?”这事他可做不了主,周正在路边停车。
“如果你不载我去,我自己打车。”苏瑾汐说着要拉开车门下去。
“别别别。”坐别人的车周正也不放心,只好带着苏瑾汐来宁夕的公寓,苏瑾汐连一个感谢的眼神都没给他。
他觉得夫人变了,变得像个冰块,看一眼便能冰冻三尺。
刚到宁夕的公寓,她便打电话过来,要不是苏瑾汐先前来她家打扫了一遍,还以为她安摄像头了:“宁夕。”
“瑾汐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反正我那小屋,就随你倒腾了。”这也是她作为姐妹唯一能做的了。
“不用你安慰,你在国外好好的就是对我的安慰了。”苏瑾汐现在只希望身边的朋友都好好的。
“你放心,我绝对照顾好我自己。”她照顾不好,不是还有唐林嘛。
苏瑾汐笑不出来,她现在觉得吐出个有温度的字眼都困难:“嗯,我刚到你家。”
宁夕“哇”了一声,说自己好准时,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堆让苏瑾汐照顾好自己,诸如此类的话。
苏瑾汐静静的听着,比起宁夕,她更喜欢听妈妈的唠叨,可惜妈妈一直卧病在床,就算那样,只要妈妈是有心跳的也好。
宁夕被室友催促着去吃饭,苏瑾汐才开口制止她:“宁夕,我没事,你去吃饭吧。”
宁夕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苏瑾汐没有将自己在宁夕这里刻意隐瞒,相信此刻冷皓轩已经知道,她不想面对冷皓轩,洗了个澡就拎着打扫出来的垃圾下楼扔,顺便去吃点东西。
牛肉店在宁夕楼下转角处,是她一起来找宁夕玩的时候经常去的一家店,老板娘对她很熟悉。
“小苏,好久没来了啊。”老板娘是个可爱的人,一米八的身高和一百四十斤的体重,加上又开着牛肉店,很多人都调侃她胖。
老板娘听到这个形容也只是一笑而过,仿佛从未放在心上,见到顾客第一就是露出笑容,给人一种傻憨的形象。
别看她胖,却是个灵活的胖子,跑起步来苏瑾汐还不一定跑得过她呢,也不知道这么胖是不是太乐观的原因。
“是呀,给我来一碗牛肉面,不要香菜。”苏瑾汐尽量让别人看上去正常。
老板娘还是看了出来:“小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妈去了。”苏瑾汐说得轻飘飘,老板娘却听出了沉重。
“别伤心了,我给你加牛肉。”说着老板娘从锅里多捞两块牛肉放进了苏瑾汐碗里。
苏瑾汐看着多的牛肉,老板娘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而且她一直笑着,苏瑾汐心情都被她笑得好了点。
“老板娘,一碗牛肉面。”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瑾汐抬眼望去,是关沫沫。
关沫沫也看到了苏瑾汐,她最近找工作,可没有一家公司聘用她,只好在咖啡店当服务员,应付生计。
苏瑾汐妈妈去了的事情她听说了,也许她最能体会苏瑾汐的心情,如果她弟弟死了,她估计也会这样。
“组长,节哀。”关沫沫将原本的位置舍弃,坐到了苏瑾汐对面。
苏瑾汐对关沫沫只有工作上的失望,她来关心妈妈,她自然是接受的。
“嗯,你最近在干嘛?”
关沫沫抄袭不过是一个流浪汉的证词,关了一个星期,加上莫雅茹请求莫氏的疏通,也就出来了。
“在咖啡馆打工。”关沫沫不怨任何人,她咎由自取,但她相信,凭她的才华,不会一直在咖啡馆打工的。
“嗯。”苏瑾汐淡淡的,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却是有点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的缘故,吃了一碗只觉得半饱。
“我诬陷你,是因为我弟弟,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年了,因为救我成为了植物人。”关沫沫终于在苏瑾汐安静的吃面声中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苏瑾汐动作蓦然顿住,关沫沫的遭遇,和她何其相似,当初她也只是听关沫沫说有苦衷,气急的她也没有追问是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