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起码真正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看着了无生气的陆梦雪,卢秀芳实在是无能为力,要是可以的话,她多想给女儿一个可以避开风浪的港湾,让那些伤害从来就不会发生。
而陆梦雪只是虚浮着摇了摇头,她不开心,一点都不。相反,是伤心到了麻木,眼前一幕幕全是和崔子建相处的场景。
从她信任他一点点开始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到如今,一切都破碎了。
陆梦雪,你为什么就没有早点看清?!
“妈,我是不是个大笨蛋?一次次被人骗,被人伤害?”
陆梦雪怔怔着向卢秀芳求证,而她这模样已经让卢秀芳心疼极了。
“好孩子你不傻,都是那些接近你的人居心叵测,都是他们的错!”
“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我好失败……”
陆梦雪哽咽着说。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现实,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会配在你的身边,哭过了就没事了都会雨过天晴的!”
卢秀芳想要单独给陆梦雪思考的空间,就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己则回到了卧室。
陆梦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来居然睡着了,她呆呆的看着外面逐渐阴沉起来的天气,不久就划过一道雷声。
肚子明明饿的咕咕叫,可是她没有食欲,卢秀芳来叫了几次,她也没有出去。而镜子里的她头发乱乱的,脸还苍白发肿,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几岁。
不想动,她闷在屋子里什么都不想干。
最后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脑,顺手就登陆了账号,野火先生居然在线。
还是他先发过来的消息。
【吃饭了吗?】
【没。】陆梦雪只是如实回复。
【怎么不好好吃法?】赫连滦问道,他就猜中了陆梦雪可能会伤心的吃不下饭。
而陆梦雪不知道怎么把事情告诉他,就回复,【遇到不开心的事而已。】
【因为感情上的事?】
【算是吧……】陆梦雪想了想,还是把现在的处境用尽量简化的语言告诉了野火,【我因为一个人,误会了另外一个人。而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搞糟的状况了。】
野火在屏幕前提了下唇角,飞快打过去几个字,【姑且用AB代替吧,你的伤心更多的是来源于对B先生的愧疚还是还是对A先生的失望?或者哪一个更多一点?】
哪一个更多一点?……
陆梦雪茫然的盯着那几个字,完全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她对赫连滦有着愧疚,而对着崔子建的欺骗也感到心力交瘁,实在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最终的疲惫来源。
【?】野火发过来一个问号。
陆梦雪忙打过去,【或许都有吧,感情的事谁能理解?】
【理解不清就不要去理解,跟着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赫连滦就打出了这些话,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陆梦雪微微提起嘴角,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压抑了。
她问,【要是你,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
不知怎么,这个野火先生给她一种不曾有过的熟悉感。
【我已经给出了答复。】
陆梦雪往上翻了翻,找到那条跟着心走的字眼。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陆梦雪笑笑,突然觉得轻松好多。
【谢谢你的话,我觉得好多了!】
大概野火先生就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人吧,陆梦雪想象着。
接着野火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还可以找我。】
【为什么?会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啊?】
虽然对方好心好意,但是她总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别人。
沉默了一会儿,野火发过来一条消息,【因为我就是专门为别人解决感情问题的人!】
陆梦雪瞬间就联想起从电影中看到从事那种职业的人,好像叫……感情大师!
现实中真的有这种职业么?
陆梦雪好奇之下就把疑问发了过去,赫连滦就看到了陆梦雪发过来感情大师四个字。
感情把他当成感情大师了!
好,那他就是感情大师吧。
手指在鼠标垫上轻敲了几下,赫连滦已经承认了。
【嗯,这就是我的职业,如果你想报答我给你的那些钱的话就多跟我分享分享自己经历,我好拿来做案例用在客户身上】
【好!】
毫不犹豫的陆梦雪就敲下这一个字,几百万买自己聊聊天天,讲讲个人经历还是相当划算的。
不知不觉,她和野火先生聊到了晚上十点钟。
肚子已经抗议过好几次,陆梦雪从电脑前离开出去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填胃,外面已经刷刷下起了雨。
另一边,赫连滦穿着宽大的浴袍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已经迷离成一片……
是夜,漫长却安稳。
而监狱里面却是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了后半夜,崔子建还在苦苦挣扎着,老鼠从洞中爬出来啃它的脚趾。
外面的冷风一阵一阵往里吹。
他被高高绑起的手臂已经几乎麻木。
“来人啊来人啊!我不是杀人犯!”
虚弱的声音没有飘多远,很快就埋没在雨声中,没有人回应他。
“啊!该死的!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死女人!”
……
仅仅是一夜过去,崔子建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眼眶深凹,脸上全是病态的白,嘴唇因为脱水泛着死皮,手臂上青青紫紫全是淤青。
警卫员慌里慌张的去和王局长通报,这崔子建是求死心切吗,居然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
王局长立马赶来了,眼前的崔子建比警卫员的描述还要惨,虚脱乏力眼冒金星,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犯人。
这可怎么办?
王局长立在崔子建面前好生劝慰,“坐牢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你挣扎一番到头来又有什么结果?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又何必当初?你放心,你这个情况,又和被害人家里有亲密的关系,估计对方不会要你偿命的,顶多坐个四五十年!”
言尽于此,崔子建反正也不会死,好死抵不上赖活着,这已经是崔子建最好的结局了。
总之崔子建也知道后悔了,王局长说:“小马你去给他送点饭来吧!”
警卫员立刻照办了,崔子建那样子也算可怜。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端来了,警卫员给崔子建打开了手臂上的锁。
刚一打开,崔子建一下子就把饭菜给扔出去,“都给我滚!我不吃!”
而那滚烫的饭汤全都洒在了王局长和警卫员身上。
“崔子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局长暴跳。
崔子建愣是一脸蛮横,气急之下,警卫员重新给崔子建锁上了铁链,“不吃就不吃,你就饿着吧!”
一天下来,崔子建还是滴水未进,到了晚上的时候警卫员特地来查看崔子建的伤势,他仍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只是眼皮无力拉聋着,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哼!真能死撑!”
警卫员啐了一口,愤愤离去。
第二天,崔子建还是拒不饮食,伤口也感染了,浑身散发着恶臭。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直接就死在了牢狱里。
王局长急了,还没上法庭人突然死了算怎么回事,于是就给陆梦雪打通了电话。
卢秀芳看着陆梦雪面色不好的挂断电话,问道:“是警察局那边打来的?”
“崔子建他在绝食。”
卢秀芳立马就怒了,“这个崔子建究竟想要干什么?用绝食来威胁放了他吗?不可能!”
陆梦雪现在很不想见崔子建,可以他的性格,恐怕没人能说得动,除非饿死。
陆梦雪闭了闭眼睛。
“妈,我决定去一趟,他还不能死。”
“你…。。好吧,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卢秀芳无奈,陆梦雪终究不会放任不管。
陆梦雪到了警察局,直接就奔着崔子建的牢房去了。
才仅仅分别两天,她差点认不出来这个人。
“崔子建,你看谁来了?”
警卫员在一旁惊醒到。
崔子建这才睁开眼皮用呆滞无神的眼睛看着陆梦雪,蓬乱的头发掩盖住了他的脸,不过他还是勉力扯唇笑了一下。
陆梦雪一身米色的套装,黑色的头发高高挽起,浑身散发着清爽干净的气质,在污秽的牢房里显得那么圣洁。
她微微蹙着秀气的眉头,“崔子建,你老老实实吃饭!”
崔子建不予理睬,在陆梦雪说完这句话后就把脸背了过去,然后露出了满是斑驳伤痕的后背。
陆梦雪心中一紧,拿过警卫员手中的饭盒,亲自走进去站在崔子建面前。
拿起一个馒头送到了崔子建嘴边。
崔子建怔然看着陆梦雪,这张脸还是那么素白美丽,有一瞬,崔子建都看痴了……
陆梦雪用眼神示意他张嘴。
崔子建张了张嘴,却立刻又闭上,然后把陆梦雪手里的馒头给打掉了。
“滚!你也滚!”
陆梦雪后退了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幸好被身后的警卫员扶了一把。
“陆小姐原来你来也没用啊!这个崔子建八成是想把自己作践死!”
警卫员吃过亏,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