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呢?你的头发都白了好多。”
陆梦雪很疼,不过比起相见的喜悦那层疼痛就变淡了很多。
“你都遭受了什么呀,我特地找人看过房子,说屋子里的风水不好,留在这里我只能继续伤心,所以才准备搬走,幸亏你又回来了。”
卢秀芳已经是潸然泪下,这些天黄岐来看过她好多次,每次她都是笑脸相迎,不过这么多天梦雪都没有消息卢秀芳就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
所以她才瞒着黄岐要搬离这个地方。
“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你怎么能相信呢,陆式还没有夺回来,我们还不能走。”
陆梦雪目光沉沉,卢秀芳却是一愣。
这个时候陆式还有那么重要吗?
卢秀芳拉着陆梦雪的手坐下,一遍遍的摇着头,轻轻叹息着,“梦雪,以前都是妈不对,不应该逼你太紧,什么陆式,被收购了就是被收购了,我们还有其他活法,下半辈子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不要再去争什么了,妈心里真的害怕。”
说着卢秀芳的眼睛又开始泛酸。
陆梦雪消失的日子她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为了方便陆梦雪回来,他晚上睡觉都会留着门,看见过往的乞丐都会多瞅两眼,看看其中有没有陆梦雪的影子。
眼下,活人还是最重要的不是?
那些浮名浮利的算什么东西?
终归还是身外之物。
“妈,害你那么担心是我不好,不过这一次也算是我糟了算计,我以后会小心的,陆式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争还是要争的,不然我怎么有脸去见爸爸?”
陆梦雪定定的说,她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
确切的说,她没有像想在这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妈看着心里难受。”
陆梦雪受伤之后已经是元气大伤。
她勾着唇看着卢秀芳急切又担忧的脸,“我知道,我会先疗养好自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这一次遇险让她蜕变好多,很多事,还是要靠自己。
最好的把握就是掌握在自己手心里,而不是寄托给别人。
看着陆梦雪有些冷然的脸,卢秀芳只觉得有些恍惚,陆梦雪变得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出来,不过她能清晰的从她眼角里看见一丝冷意。
“好好,不管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咱们先调理好身子,妈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卢秀芳轻轻抱住了陆梦雪的身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拥抱就更加的轻柔。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陆梦雪每一天都过得格外忙碌。
一边是学习调理身体的知识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一边是四处打听着崔子建的下落,眼看着她的身体慢慢恢复,可是崔子建还是杳无音讯。
与此同时,赫连滦和黄岐也对于陆梦雪的消息一无所获。
更是没有找到苗琦晴的行踪。
莫子熙努力的和赫连容讨好关系,目的就是为了让赫连滦看在赫连容的面子上原谅她,可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赫连滦了。
这天报道上有消息称从城郊河渠上打捞上来一具尸体。
陆梦雪听到消息就立刻想去一探究竟。
只可惜现场报道上没有给出男女性别,因为是刚刚打捞上来的,身体各个部位已经被泡的发白发烂,身上也仅仅贴着几缕破衣烂衫。
是崔子建吗?
陆梦雪就抱着这个想法,去了现场。
今天赫连滦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可是他的心早已经从会议上飞到了案发现场,事关重大,黄岐决定要替赫连滦过来一趟。
陆梦雪还没下车就看见黄岐对着警察出示了下自己的名片,对方就恭敬的给黄岐让了陆。
陆梦雪只好忍住,躲在外边观看。
只见黄岐把白布掀开的那一刹那,陆梦雪恶心的都要呕出来了,对方不仅是不辨男女,根本就是分不清五官,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发白发肿的馒头。
“法医还没来吗?能在这里尽快检查吗?”
“这个,当着记者的面不太好吧?”
这不是尊重死者的做法,警察有所顾虑的说道。
黄岐就扫了一眼随时等待在旁边的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
幸亏他来的时候赫连滦给他分配了一些人。
随即,他就命令随行的人暂时把周边的记者和群众都请的远远的。
封锁线直接从十米的圈子变成一百米。
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人把守着。
陆梦雪被迫夹在人群里远了。
不过她还是守在距离隔离线不远的地方观望着黄岐那边的一举一动。
不过让他奇怪的,黄岐怎么来了?
他要找崔子建干什么?
陆梦雪立刻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当成自己的尸体了,所以来给她收尸的吗?
这么多天,要不是她已经逃出来了。
恐怕赫连滦就在等着给他收尸吧?
她还真是要谢谢他呢,好歹不至于让自己暴尸荒野,可半个月过去了,他的动作不会太慢了些?
陆梦雪眼底划过一丝暗嘲。
法医利落的拿着小刀在尸体上切下去,取下组织和皮肉放进仪器里检验和比对,不久就得出结论,这是一具女尸!
不是崔子建!
陆梦雪松了口气,不过却更加失望起来,真正的崔子建又在哪里,他的尸体如果还在水中岂不是比地上那具尸体还要面目全非?
一听说是女尸,黄岐就有些不敢置信。
随即,手机铃声响了。
赫连滦几乎是一刻钟也等不了,想知道最新消息。
黄岐只好如实跟他说,“已经查验出来了,这是一具女尸。”
赫连滦捏住手机的力气骤然增大,瞳孔中满是失落还隐隐带着一丝绝望。
他沙哑着嗓音说,“继续等下去,鉴别DNA。”
“是。”
黄岐就要按断的时候赫连滦出声:“别挂,我要亲自等待结果出来。”
充满合作伙伴的高层会议室因为赫连滦突然的举动就给打断了。
秘书小心翼翼斟酌字眼的来催促赫连滦,不过他确是专注的凝听着手机,怎么也不肯去会议桌那边。
秘书只好扯着尴尬的笑容重新回到会议桌;“不好意思,我们总裁现在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说着,秘书还回头看了一眼赫连滦,他的动作始终没变过,就跟石化了一般。
“什么事啊?莫非是有大喜事?”
“向来听说赫连总裁艳福不浅,不会是丢出去的种子不小心发芽了吧?”
几个高层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打趣起赫连滦,会议桌上的气氛俨然是越来越好,和赫连滦身边的低气压形成反比。
黄岐就按着赫连滦的吩咐把安安的头发递给法医,如果对比亲子关系的话会更快一点。
法医就拿着那几根头发鉴定了一番,结果出来了,相似程度只有百分之零点一不到,也就是说这尸体绝对和安安没有血缘关系。
黄岐立马就朝着赫连滦禀报,“老板您都听到了吗?”
其实黄岐已经偷偷打开了扬声器。
“嗯。”
传来赫连滦的声音,“不是陆梦雪。”
这一声不知是哀还是喜,黄岐已经分辨不出来,只有他最清楚,这半个月赫连滦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搜寻着陆梦雪的踪迹,几度踏入皇龙山,每次都是没有希望的回去,几次都要崩溃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公司那边本就抽空了一部分人,没有赫连滦回去坐镇,下面的人已经是蠢蠢欲动。
一个大的公司就是一个大的竞争环境。
没有赫连滦这个王在,野心勃勃的人就会不断觊觎那个位置。
所以赫连滦还是顶着心中的痛回去了。
只有不间断的工作才能暂时麻痹自己。
“老板,那我就——”
还没等黄岐说完,赫连滦那边已经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投入会议商榷中,多一秒钟他也不愿意浪费。
只有电话这头传来滴滴的忙音,周围的人也能清晰听见,纷纷拿奇怪的目光看着黄岐。
“对不低,我们认错人了,打扰了。”
黄岐打了一个手势,准备收工。
忽然,就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而陆梦雪也正毫不避讳的看着他。
虽然黄岐是为赫连滦做事的,但他还是跟赫连滦不一样。
黄岐眼中跳动着惊喜,张口想要喊陆梦雪的名字,不过陆梦雪却是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黄岐意识到她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
就瞒着那些随从一个人从现场出来了。
“梦雪!是你吗?”
黄岐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和激动,这世界上有很多长得像的人,黄岐怕认错了。
只见,陆梦雪点了点头,嘴角划出一线很浅的微笑,“黄岐,是我。”
“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
“我死了是吗?我原本也这么以为,可幸运的是,我被人给救了,但也是死里逃生,这次的经历,让我明白很多。”
陆梦雪转瞬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双眼睛变得比从前更加孤傲和高冷,透着黄岐从未见过的情绪。
陆梦雪这是怎么了?
“你明白了什么?”黄岐不由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