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嘘。”他一根手指竖在唇边，让我禁声，沉沉的眸子锁住我，“别再说你不是，不然我会马上向你证明，你到底属于谁。”
乱了。
全乱了。
本来发现云容是同性恋，就已经是致命的打击。现在还莫名卷进一个更难缠的厉墨北，我几乎完全失去了方寸。
正犹豫着不知如何面对他，他的电话响了。我听见他接起来，沉声说：“好，从销售做起吧，嗯，最底层。她额头受伤了，过几天上班。”
他简短地吩咐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好奇他的通话内容，张大嘴问道：“什么额头受伤？你安排的，不会是我的工作吧？”
厉墨北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除了你还有谁？”
想到我去北远集团面试时，被他拖进办公室做的事，我脸上发烫，心里一抖，哪敢再送上门去，去他那里上班？
虽然很感激他，但还是立刻婉拒：“厉总，真的谢谢你，但工作我还是自己找吧。”
他斜睨我一眼，似乎要把我的心思看穿。
男人眼神太锐利，我赧然低下头，听见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忍不住问道。
他缓缓地说：“我笑有的人自作多情，没事就爱胡思乱想。”
果然，我的想法被他看出来了。
闷着头不说话，他又不悦地告诉我：“好了，少摆出一副死人脸！你放心好了，给你安排的工作不在北远本部，是去一个店面做销售。你上班的时候碰不到我，这样满意了？”
他声音冷冷的，显然是对我的怀疑生气了。
厉墨北这样的男人，应该下惯了命令，只需要别人执行，很少解释的。现在人家纡尊降贵给我解释，我知道自己该感恩戴德地接受，但是……
“厉总，我真的不合适去您那里上班，工作我自己会找的。”
一来我不想和他牵扯太多，二来……我也不喜欢做销售。
我大学里主修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我很喜欢我的专业，当时成绩也不错，是全系学分第一名毕业的，还获得过几次设计奖项。
本来我是希望好好发展我的专长，但是后来一毕业，我一头扎进和云容的婚姻里，成了家庭主妇，就把专业荒废了。
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我的老师很惋惜，拍着我的肩膀说：“何欢呀，你就这么放弃了事业，真是可惜。你要是投入地去做，一定能成为知名设计师。”
那个时候，我一心喜欢着云容，觉得为他放弃什么都值得，丝毫不觉得惋惜。
可现在……
回想当初，我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想了一会儿当初，再回过神来去看厉墨北，他脸色阴沉得如同一块寒冰。
他好像很看不得我走神，逼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便问：“说，又想起什么人来了？一会苦笑一会摇头，是不是和那个渣男分开，在舍不得呢？嗯？！”
“我……我没有！”我直抓他的手腕，“你放开我，疼！”
他“哼”了一声，才大力甩开了手，我的头被甩得偏到一边，又被他指着鼻子警告：“叶何欢，你最好搞清楚，现在你人在我的房子里，心也给我收一收，不要动不动就往其他男人身上跑。”
我：“……”
男人的占有欲还真可怕。
明明他不可能喜欢我，不可能真的吃醋，却还是要求我全部身心都在他身上。
就好像云容一个同性恋，明明碰我都不肯碰，却还是在我要求离婚的时候勃然大怒，甚至想要用那些可怕的器具折磨我。
我没理厉墨北，他自己把话题转了回来：“自己找工作的事别想了，现在除了我，也没人会给你饭碗。”
“为什么？”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嘲弄地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那个人渣丈夫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好歹在本市也算个有名的商人。现在你们闹成这样，谁聘用你，就是和他过不去。哪个老板那么傻，会愿意给你自己树敌？”
这三年里我安心当一个全职太太，不仅事业荒废了，心思也迟钝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没想到，难怪厉墨北瞧不起。
垂下头去，我又感觉到一阵绝望。
男人在我耳边冷哼，“怎么？还要不要拒绝我，自己去找工作了？”
突然恨自己没出息，现在只能任凭别人摆布。
我咬咬牙，抬头说道：“我……我如果去你那里，你会不会彻底得罪云容？你们不是还有合作？”
厉墨北提起云容来，非常不屑，“别人怕得罪他，我可不怕。要是怕，就不会把你从他手里抢过来了。至于合作……你觉得，我还会和自己的情敌合作么？”
情敌……
这称呼让我脸上一热，但是也绝不敢多想。
当初嫁给云容，人们都已经觉得我是高攀。
厉墨北的身家、能力、甚至外貌，又高了云容何止一筹？
他一句戏言，我不敢当真。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已经和云容终止合作了？
“你、你单方面和云容解约，不需要支付赔偿金吗？那、那可是不小的一笔！”
厉墨北是很高傲的人，当然，他也有高傲的资本。
我以为他又会不屑地冷哼一声，对我说那点钱于他不算什么，可想不到，他这次居然点头承认了，“是呀，很大一笔钱。”
我微微张大嘴，有些诧异，他话锋一转，又说：“所以，叶何欢，你最好有点良心，好好帮我工作，不然怎么还我这笔债？”
果然是一等一的商人，他立刻抓住了我的弱点，把我塑造成一个欠债人的形象。
这下，我还有什么脸拒绝他的要求呢？
再说，除了他那里，我如他所言，现在确实是无处可去了。只好答应：“那就……谢谢厉总了。”
厉墨北唇角微微勾弄了一下，但马上又沉下去。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那、那算是一个笑容吗？
“好了，既然答应了，就好好准备。过几天送你去上班，你得拿出业绩来，不要给我丢人现眼。”
我不是个外向的人，销售对我来说实在不是强项。但已经害他丢了一大笔钱，带来这么多麻烦，我再也没脸要求换岗位的，只能立刻点头，“我会努力工作的。”
不敢夸海口，对他说能创造多少业绩，我只敢说自己会努力。
他勉强“嗯”了一声，我又提出来：“能得到工作机会我很感谢，但、但我们还是别住在一起了吧？”
我想搬出去，和他同居太古怪了。
他却冷哼一声说：“别想了，你的还债内容，不仅仅包括工作。工作之外的时间，也是我的。那么大一笔钱，你一辈子都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