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视良久，厉墨北眼睛里雾茫茫的，我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抿着唇角不出声，我越来越紧张，“墨北？”
低低叫了他一声，他突然一把搂住我，压在怀里，轻轻叹息道：“你不是变了，是长大了。”说完，在我头顶亲了两下。
我这才放了心，不服气地辩解：“什么叫长大了？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好不好？”
遇上他的时候，我都二十四岁了，结婚三年，怎么也不能算小吧？
厉墨北呵呵地笑，“年纪是不小，脑子和未成年一样，谁都能骗你。”说完了又叹气，“本来以为，可以让你一直像个小孩子的，什么都别想，我替你挡在前头。现在看来，是我太自负了，还是要让你成长，学着勾心斗角，学着面对危险。”
他口气沉重，还有些自责。
我忙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抬起头望着他眼睛说：“你别这么想！你已经很好很好了，真的！再说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就算不能帮你什么，至少学会保护自己，不给你拖后腿呀，是不是？”
他笑得很温和，“越来越懂事了。”但话锋一转，还是教训我，“不过你得答应我，下次不许瞒着我搞这么大的事了。这次是侥幸，你好歹安全，万一下回出了问题怎么办？做什么决定，至少和我商量一下，明白么？”
这人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吻，我不服气，但又觉得很甜蜜，点头“嗯”了一声，也反过来指责他：“那你也一样！以后做什么危险的事，不能瞒着我。”
他略蹙着眉头，“你还管教起我来了？”
我口气很拽，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额头，“怎么了，我管我自己的男人，不行啊？！”
厉墨北审视我良久，似乎觉得我这样很有趣，半晌，他才抓住我那只手，惩罚似的咬了一口，笑着说：“行行行，老公遵命！”
我们望着彼此，好像刚刚认识一样，都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新鲜，然后都傻乎乎地笑了。
脸对脸躺在床上，我们享受着难得的温馨和宁静。我正有些好奇地去看，才发现耳边已经响起了平缓的呼吸声。
厉墨北睡着了。
旷了这么久，居然没碰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累成了什么样，连已经鼓噪起的欲望都无法阻止疲惫。
我有些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缩在他怀里，不久后，也安然睡了过去。
之前的几天，知道他人在非洲有危险，我每天夜里都要做好几次噩梦，从来睡不安稳。现在这人回来了，我沉入黑甜的深睡眠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整个人被架上了火炉，浑身滚烫滚烫的。扭着身子躲开，腰间被一条铁箍拦住，越发向那团烈焰拖过去。
我睡梦里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耳边传来低哑的威胁：“该死的，别动！”
眼睛猛地睁开，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是被厉墨北箍在怀里，
“墨北，你……唔！”
刚开口，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一切都失控了。
......
许久之后，厉墨北的呼吸才平稳下来，赤身躺在那里，望着我呵呵地笑。
餍足之后，他声音越发暧昧喑哑，我听得一阵耳热，没好气地打他，“笑什么！”
他扭过头，捏住我的下巴，不怀好意地问：“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的？嗯？变了个人似的。说说，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偷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红着脸想起那些画面，想起厉墨北泛红的耳廓，还有粗重的喘息，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也不知道，那会儿是哪里来的勇气，什么也不顾，只想着让他高兴。
现在我可没了那样的勇气，抬手拍下的手掌，把头缩进被子里，哼哼着说：“看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他却还是听见了，笑得很低，但很开心，“不错，这么久了，终于知道怎么哄男人了。之前和你亲热一下，大姑娘似的，这个不肯，那个不干，我还以为我这一辈性福就这么交代了呢。”
穿上衣服高冷的禁欲的厉总，现在完全像换了个人，嘴里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我气得打他，“你……你以为我像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我根本什么经验都没有，能不害羞么？！”
被他刺激的，我也把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吼了出来。
厉墨北愣了一下，我也品出自己话里的酸味儿，扭过头不敢看他了。
是呀，他和我认识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样貌和身份，要是没点儿经验，我都觉得说不过去。
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大度，可没想到现在心胸狭窄到，连他从前的事都要计较。
也许，这就是因为太在乎了吧？
缩头躺在床边上，我默默品味着胸口的酸涩，厉墨北笑得胸口发颤，过来搂我的腰，咬着我的耳朵说：“想什么呢？！谁告诉你，我经验丰富了？和你那一夜……也是我的第一次。”
一下子回过头，我在他怀里翻过身，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和我……是第一次？”我不信，蹙眉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向来禽兽的男人，原来也会害羞，我看到厉墨北耳朵有些红，声音凶巴巴的，但是又带着点闷闷的委屈，“真是第一次，爱信不信。”
我还是不信，但看他那样子，又不像骗我。
而且，他有什么骗我的必要呢？
正想再问点什么，他眼神却突然沉冷下来，遥遥地怀想着，叹息说：“真的是第一次，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晚才有女人。如果不是李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