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点头答应着，随后在笔记本上翻了一页，把自己之前画的那些小人全部都扯掉了，这才对坐在面前的赵春道：“好了，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赵春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顿时一愣，随后他便十分猖狂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完全不把身后的两个警察以及前方的李德放在眼里。
“你吓唬我呢，老子厦门大学毕业的，在这跟老子玩心理战，你还嫩了点，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到时候把你的官皮扒下来。”
赵春十分严肃的说着，将自己那副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心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直到现在，就连面前的李德都有些心虚了。
他自然知道抓住一个无辜的人严刑拷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而此时能够把审问进行下去的唯一凭借，也就只有他对陈锋的信心了。
看他的表情十分淡定，心里可是叫苦不迭，陈锋啊！你最好有点把握，别骗我，否则的话我可是让你害惨了。
“行了，你少在这跟我唱什么歪门邪道的戏。”
李德喝了一口水，简单沉思片刻，随后继续问道：“我问你之前东岸水库的杀人案件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水库？还东岸水库，我只是听说过六三水库，不知道，没听说过。”
赵春的态度是那样肯定，但如果观察力足够细致，目光足够尖锐的话就可以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中有些许的变化，好像是做贼心虚。
“你没听说过是吧，行，那我继续问你，平时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取走肾脏的习惯，我听说那些东西都是可以倒卖的，在某些黑市上，一个肾就可以拿到三四万不等的报酬，所以你会把他们的肾脏都挖出来，拿到黑市上去卖。”
赵春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自己是杀人犯，但李德好像已经把这个头衔扣在他头上了。
赵春的反应也是奇快无比，他呵呵笑了一声，连忙摇头道：“您可别这么说，我不是杀人犯，我也不知道把肾脏取走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你看我这五大三粗的德性，像是能取走肾脏的人吗？”
此时的李德几乎已经无计可施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看着面前本子上那几个俗套的老问题，不禁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墙角的监控。
此时的陈锋其实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女人，手里还在不停的吃着些什么东西。
这女人吃两口吐两口，就好像是一个孕妇般。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那么恶心了。”
陈锋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上前去，又递上去两张纸。
这女人长出了两口气，摇头道：“我感觉稍微好些了，真是太难受了，谢谢你。”
“行，那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陈锋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把摄像头的位置对准了前方的女人，在下令开始之后，这个女人也调整了一下状态，淡淡的讲述了起来。
而此时在他们的隔壁也就是赵春所在的那个拷问室内，李德面前的桌子上已经被放上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同样，这个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对准了前方被手铐铐在那里的赵春。
“接下来会给你一个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完李德按了一下遥控器，同时在右侧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投影。
当画面播放出来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李德有些愕然的盯着墙壁上出现的那个画面，甚至还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来告诉自己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这他妈什么鬼。”李德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他记得出现的画面上的这个女人好像之前就躺在赵春的家里，当时可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完全就是植物人，但现在为什么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难道说陈锋还有那种回天之术？
要是这么说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这其中肯定也另有隐情。
“小……小丽。”
赵春盯着屏幕上出现的那个画面发呆，眼圈也在一瞬间红了，从这状态上看来好像这世界上除了画面上那个女人之外，也再没有什么人能够让赵春落下泪水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赵春的眉头紧锁，而从画面中小丽的目光上来看，看样子对方也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所以才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让自己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狼狈。
“赵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我很感谢你。”
那边的小丽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脸依旧是苍白一片出，很显然是之前大量呕吐的结果。
“可是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醒了？”
赵春好像还没有猜到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也确实，这个叫做小丽的女人其实只和他生活了一年之久而已，接下来的六七年时间，除了去医院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家里，就连活动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赵春都快忘记了。
赵春的疑问开口之后，小丽并没有回答，而是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水，随后让开了位置。
重新出现在电脑屏幕前的是陈锋，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兄弟，咱们又有两天没见了吧？”
“你不是刚来过，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你想把小丽怎么样！”
赵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疯狂，甚至被手铐勒红了的手都冒出了青筋。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管如何做，也终究是徒劳的。
“别动，老实点儿！”
后方站着的两个看守警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头，急忙上前把赵春重新按在了凳子上。
“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行，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连环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你，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赵春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了：“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连环杀人凶手，我只知道我是我，我在做我自己本分的事情，你们谁都管不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咬着牙的，看样子他也很明白坦白了之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后果。
不过同时他也很清楚，对方没有任何证据来指控自己，所以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那到最后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陈锋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把摄像头移到了小丽的身上。
“你们两个有什么就赶紧说吧，小丽说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要到外省去，我们警方负责把他送走，以后你肯定也见不到了，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你无权干涉。”
陈锋所说的这番话真是如同针一般深深的扎进了赵春的心中。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很简单，如果你坦白的话，你们两个还有一段时间的相处机会，如果不坦白，那我们也没办法了，毕竟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最终的杀人凶手，人家也害怕跟你一起过日子啊！”
陈锋哈哈的笑着，但他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摄像头内。
那边的小丽已经泣不成声，同时也让这边的赵春落下了泪水。
赵春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的老婆搬了过来。
然而在小莉接下来所说的那番话中，更是让周围在场的所有人员都不禁心头一震。
“我们两个结婚大概有八年了吧，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在早以前我就已经醒过来了，那时候我亲眼目睹了你对豆豆所做的一切，他的残废都是你造成的，用来掩盖你已经犯罪了的事实。”
“你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难道我会害你吗？”
小丽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也渐渐停止了抽泣，好像正是因为面对着赵春，才让自己更加心如死灰：“我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你这样的恶魔，你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最开始我和你结婚这其中确实是有爱情的成分存在，可自从那场车祸之后，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小丽轻叹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多说话了，其实话说到这里，就连周围站着的人都不太明白小丽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也不知道对方口中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从现在这个情况看来，那天估计也就是赵春第一次犯罪的时候。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罪的。”
李德在一边听了半天，也在听了半天之后说了第一句话：“既然这样的话，反正人证是有了，现在就看你要怎么选择，赵春，你是否承认你的罪行？现在回头其实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继续这么执迷不悟下去的话，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赵春笑的十分癫狂，他直接在电脑屏幕上吐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