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曜,川城南郊一幢别墅内灯火通明,李夏怡身着一袭墨色气泡,佩戴珍珠项链的脖颈修长白皙,尖细的下巴倔强地扬起弧度,年近四十五,窈窕的身姿依然和少女不遑多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一个迷人的女子,可惜花容上愁云密布,一行清泪滑过脸颊,原本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变得沙哑。
“夫人,我们尽力了”,一个黑衣男子恭敬而疏离地说,面对如此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他的表情近乎麻木。
李夏怡右手握拳,竟一下扯断手中的一串珊瑚项链,朱唇轻启,“我花了一亿,结果肖遥连一根毫毛都没少,这就是夜狐的效率?”
男子漠然回道:“肖遥不同于一般人,现在连夜离都杀不了他,我真的无能为力,这次暗杀行动我们损失了十三个B级杀手和一个A级杀手,按约定收取两千三百万辛苦费。
余款稍后打给你,夫人如果不满意,大可另请高明,上级让我们韬光养晦,目前也不是能高调的时候。”
泛着晶莹泪光的杏眼圆睁,李夏怡怒不可遏直接将手中的珊瑚珠串甩到男子脸上,对方陡然变色,侧身一闪,十几颗珊瑚珠全部落在地上。
“话已经说明白了,我们只肯付余款,剩下的路,你自己看着走吧。”
男子转身欲走,十几个保镖从客厅两侧蹿出来,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唐夫人,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种货色能困得住我?”
男人冷嗤一声,双脚一蹬地,周身散发出一股暴风般的气劲,震开十几把沙漠之鹰,转瞬之间跳到门口,一脚踹开门,矫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保镖们呆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跑了,一个个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向夫人交代。
资历最老的保镖一晃神,打算带头去追,却被李夏怡喝住。
“不用追了,他说的很对,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夫人,都是我们没用,不能帮你排忧解难。”
李夏怡挥挥手,“你们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陪我去京城。”
夜狐组织最神秘的杀手青狼,身手着实不在肖遥之下,然而他说什么都不肯亲自出手,李夏怡心中发堵,嗫嚅道:“夜狐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守信用,不靠你们,我照样能为浩轩报仇。”
转眼又到周末,红菱在小玉的陪同下穿梭于市中心的金华商场,灰色的风衣和遮面的黑超掩盖了一部分美貌,使她在人堆中没那么扎眼。
“红姐,三楼服装店新进了一批名牌服装,我们去看看”,小玉挽着红菱的胳膊,笑吟吟跑上电梯,爽朗的笑声顿时引起几个同龄男孩的注目。
红菱站在徐徐上升的电梯上,黑亮柔顺的长发散在肩头,红唇微翘,明星般的美眸略显落寞,距离肖遥结婚已经整整一周,她依然没从伤痛中缓过来,期间幸好小玉洪轩等人一直陪在身边安慰她。
小玉明白红菱的心事,也不说破,只拉着她到处逛,“红姐,你最适合玫红色和藕色衣服。”
红菱淡淡一笑,“我不想买衣服,既然来了,陪你买几件吧。”
两人走进一家品牌店,店员立即迎上来,露出标准化的笑容介绍新到的衣服。
倏然,一个俊逸挺拔的男子站到这家店门口,光是从擦得发亮的的皮鞋和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就可判断出这人是个青年才俊。
“红菱,好久不见”,雷震霆徐徐走入店中,面带微笑,目光略一扫视整家店,几个女店员立即俏脸发热,目眩神迷。
她们在这家店工作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一般来说,陪女友逛服装店的男人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就是油头满面贼眉鼠眼的富二代,真正帅气有型的男人可不多见。
小玉认出雷震霆,揪了揪红菱的风衣,朝她使了个眼色,红菱才不情愿地回头。
“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还到我家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天没见而已,称得上很久?”,红菱漠然道。
雷震霆目光炙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红菱转过头,玉手扯了扯架子上的V领低胸红裙,“雷先生,感谢你的玫瑰,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接受你的爱意,我劝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七天来,雷震霆日日开车到红菱家送礼物,一开始红菱还肯给个笑脸,请他喝杯茶,到最后竟让人把玫瑰扔掉,然后让手下把玫瑰的钱塞给雷震霆。
从小到大,雷震霆第一次尝到感情上的挫败感,以往泡妞不说无往不利,至少不会遭到如此不近人情的拒绝。
然而他有个天下男人都有的通病,越得不到越不甘心。
“红菱,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哪儿不好,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红菱正色道:“在我心里,你没什么好不好的,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我爱的男人只有肖遥一个,那天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给了你纠缠我的机会,也算两清了。
只要你不再烦我,我愿意跟你当朋友,往后有什么事儿大家可以互相照应,但你继续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最后,红菱双眸浮现一丝阴狠,川城的黑道女王可不是唯唯诺诺的小绵羊。
雷震霆心中恼怒,却大笑道:“敢爱敢恨,快人快语,我就喜欢你这点,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放弃肖遥为止。”
红菱嘲讽道:“以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何必非要挖别人的墙角,我是肖遥的女人,身心都属于他,你能得到什么?”
这番话仿佛鞭子狠抽在雷震霆的脸上,其实红菱并不难带给他好处,红门帮主的身份和雷家少东实在不搭,而且这世上不乏千娇百媚的女人,光是以前的猎艳名单上,就有七八个和红菱同类型的美女。
“红菱,有句话叫心之所衷,虽死未悔,我对你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