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又没有脐带血。”洛北北呐呐地回答,当初她并没有对白芯颜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啊,不过她的确是刺激到她了。
“洛北北,你所受的这些罪,洛南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欠她的!”说完这些,傅珉渊也有些激动,洛北北当初是出言威胁,可是洛南天却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要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他也不会那么恨他们洛家人。一个用话来逼他,一个用行动来逼他,他们都可恨。
傅珉渊上楼了,洛北北仍然坐在桌子前,热气氤氲着,锅里没吃完的蔬菜和肉随着红油翻滚,已经完全烂掉了。洛北北看着它们不停地浮浮沉沉,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抬手,捂住了自己潮润的眼睛。
第二天,洛北北的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有一位女客人要了一杯马天尼。调酒师做好酒水的时间很短,他调好后,洛北北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酒。她的眼睛还定在虚空中的一个点上,于是他把酒在洛北北的眼前晃了两下。
洛北北回过神来,赶紧接过,他问:“北北,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没有,没有发呆。”说完,洛北北赶紧端着酒去给那位客人。穿过人群往那位女孩子身边走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撞上了洛北北。
洛北北躲闪不及,后知后觉地闪身,盛着马天尼的浅口高脚杯一晃,酒洒了。那个男人明显喝醉了,骂骂咧咧地:“你没长眼啊?怎么走路的!”
洛北北赶紧道歉:“对不起,先生。”
那人一瞧洛北北惊慌失措的脸:“哟,是个小美女啊。来,跟我玩玩我就不怪你。”说完,就去扯洛北北的手臂。洛北北挣扎,男人却不依不饶。她急得都快要哭了,今天唐昕休息,她连一个可以求救的人都没有。
眼见那个醉酒的男人越来越放肆,周围却没有人来帮一帮洛北北。突然,一只手握住那男人的手腕,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男人回头,看到一张布满寒霜的脸。他放狠话:“快给我松手,我今天就看上这个女人了,谁敢拦我!”
慕斯年的手倏地用力,一阵钻心地疼痛袭向那个醉酒的男人,他大喊:“放开!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让你老板开除你!”
解欣闻讯赶来,她让保安把那个男人拖出去,慕斯年抱起瘪着嘴要哭的洛北北,往休息室走去。怀里轻飘飘的,恍若无物。
他把洛北北放下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这时候她就一点也不像住在他隔壁时候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的心软下来:“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
洛北北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嗯。”
慕斯年问:“要不回去休息休息。”
“不,不要回去。”洛北北的泪珠子落下来,像是烫到了慕斯年的心里。
“那,我带你出去玩吧。”
“可是我们还要上班。”
慕斯年通知解欣,于是解欣赶来休息室,她对洛北北说:“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去吧,或者是去医院看看,就让慕斯年送你回去吧。”
“那欣姐,慕斯年的工资……”
慕斯年失笑,解欣忙说:“慕斯年是帮助同事,他的工资不扣,不过你生病,要扣工资的。”
“好,没问题,谢谢欣姐。”
出去的路上,洛北北还惴惴不安:“要是欣姐知道我们并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家怎么办?”
这还真不像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北北,慕斯年安慰她说:“管那么多干什么,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反正你今天是没有工资拿了的。”
“你!”洛北北气极,慕斯年,你怎么这样!”
慕斯年哈哈大笑,洛北北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她嘟囔:“有那么好笑吗?”
慕斯年揉揉洛北北的头,把她的头发弄乱,看着洛北北气急败坏的样子,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其实洛北北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她对慕斯年说:“我想去看看我爸爸和洛城。”平时傅珉渊严格限制她的出行,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他们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郁,慕斯年心头苦涩,也没再多问:“好。”
洛北北先去看的洛城,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看着洛城消瘦的背影,洛北北几欲落下泪来,她抬手敲敲门:“洛城。”
洛城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姐!”
洛北北和慕斯年走进来,洛城拉着洛北北的手:“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对不起,姐姐前段时间,有些忙。不过,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洛城此时才注意到慕斯年,他疑惑:“这位是?”
慕斯年上前,朝洛城伸出手:“你好,我是慕斯年。”
洛城跟他握手,洛北北赶紧解释:“这是我们搬家以前住我们家隔壁的邻居。”
在洛城面前,洛北北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难过,最后,离开的时候,她叮嘱洛城:“乖乖听医生的话,过几天我来看你。等以后稳定了,我天天都来。”
洛北北去看洛南天,他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已经不再是洛北北和慕斯年印象中意气风发的那个人了,此刻,他躺在病床上,还带着呼吸机。只有呼吸机里他呼出的白气还让人相信,他还活着。
洛北北靠在窗子上,洛南天的两鬓长出了白头发,破产之后,他似乎是一夜白头。都怪她,怪她一意孤行,她想要的,洛南天都会给她。她想要傅珉渊,他就想办法了,如果不是她那么坏,洛南天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爸爸,爸爸……”洛北北哭得喘不过气来。
慕斯年上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将洛北北揽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
每看洛南天一次,洛北北就在心里凌迟自己一次,她紧紧地搂住慕斯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没了,深深的无力感将她死死地缚住。
她的眼泪鼻涕擦到慕斯年的衣服上,慕斯年的心里的那粒被晒干的种子似乎被重新润泽,然后开始生根,长出藤蔓,沿着他的心脏一圈一圈地缠绕,绕得他的心一阵一阵地发紧,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