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他喘气也越发急促了：“这很好，很好，我很高兴……”
说着，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悄然无声，双眼微阖，脸上的笑容依然，仿佛是睡着了，只是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境罢了。
林远却把头埋进了手臂，无声地啜泣起来，他没有抬头，但是却能感受到何老生机的离去。
何老对林远很重要，说是他医学之路上的领路人犹有过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何老就一直提携着林远，同时也向林远展开了医学的大门。
林远知道，何老对他很爱护，同时期待也很高，他很庆幸，能够在何老还活着地时候为医学做出这么多的贡献，让何老可以幸福的离去。
他同时也很懊恼，为什么不再多做出一些贡献，为什么不多研究出来一些新型药物，为什么不攻克更多的医学难题，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何老肯定会更加欣慰的吧。
但现在说什么都完了，一代医学大师，华夏医学之父何清源何大师，于此时逝世，享年八十七岁。
外面的人也看到了病房内的情况，连忙冲了进来，一群医护人员拿着各种医疗仪器在何清源身上比划着。
林远觉得很生气，觉得这是对何老的不尊重，于是他上前推搡，大声叫喊，但就是听不到一点的声音，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仿佛要沉进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
最后他没有了知觉，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只模糊地看到很多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他那时甚至在想：作为一个医生，怎么能这么不镇定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关门的声音传来，一阵冷风袭进一间雪白的病房，冷风吹拂，病房中央，一张病床上的青年似乎是被这阵风惊动了，紧闭的双眼微微一颤，然后缓缓睁开。
“这是哪里？”青年只觉得头部像是针扎一般疼痛，“我又是谁？”
入眼一片雪白，他意识仿佛也慢慢回归了，整个人虽然还显得有些混沌，但是也好了许多：“我是林远……”
林远记起了一切，何老逝世，当时他不知为什么觉得脑部一阵剧痛，然后就没有了知觉：“我这是怎么了？”
他伸手轻轻揉动太阳穴，想要缓解自己的头疼，不过效果似乎并不太明显。
“对了，我还有‘恢复’。”林远回想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把意识沉进脑海，但是却如同碰到了一面墙壁，被反弹了回来。
这让林远有些纳闷：“怎么回事，怎么进不去？”
他再次尝试了一边，却仍旧失败了，这让他有些不信邪，一次次地尝试，但是却一次次地失败，甚至让他觉得之前那些突兀出现的能力都是虚假的，都是梦境之中的东西，直到他看到床头柜上一只灰白手镯……
“这手镯……”
林远一阵心颤，有些难以置信，他缓缓伸手把那只手镯拿到手中，待看清上面的花纹，他的眼睛陡然瞪大，瞳孔猥琐：“怎么可能，这，这是……”
现在他手里的这只手镯正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那一只手镯，也是带给他那本书籍和各种奇异能力的手镯，但现在却变得……
手镯原本的亮银色消失不见了，变成一种阴沉的灰白色，而且上面裂纹遍布，仿佛随时都要裂开一般，若不是林远对这只手镯足够熟悉，他还认不出来这就是给他人生带来巨大变化的手镯。
“不可能，不可能的……”林远喃喃自语，随后状若疯狂一般把手镯套向自己的手腕，但是随着他一用力，手镯当即碎裂开来，然后变成粉末状。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又是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那些粉末当即随风飘散，飞向了各处。
“不，不，不！”
林远大叫，踉跄着爬下病床，追逐那些随风飘散的粉末，就连手上扎着的吊针被扯掉也感觉不到疼痛。
进来的人看到林远醒来本来还很高兴，但又见到林远这个样子，当即跑了过来，抱住林远，急忙喊道：“林远，林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最终，林远颓唐地坐在地板上，双目无神，嘴里呢喃着：“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林柔双目含泪，担忧地看着林远：“林远，你怎么了，什么没了啊，你说话啊？”
不错，进来的人正是林柔，其实不止是林柔，其她三女也来到了帝都，因为林远已经昏迷在床近一个星期了。
……
病床上，林远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嘴里依旧说着那几句话：“没了，什么都没了……”
而林柔还有张婉清她们四个坐在床边，看着林远这副模样，皆是泪水涟涟。
“小远他这是怎么了？”张倩抹着眼泪，担忧地看着林远。
张婉清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医生，医生说是，是因为精神受损，导致行为性异常。”
别人听不懂，林柔是明白这个意思的，所谓行为性异常，不就是精神病吗。想到这里，林柔又是一阵悲从中来，伏在床上，痛苦失声。
事实证明，医生的诊断出错了。
在林远醒来的第三天，他便出院了，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笑容变得少了，就连和四女的交流也少了很多。
虽然如此，但是林柔她们还是很高兴的。
林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坐在病床上不苟言笑的林远说道：“林远，咱们要回江南市了，你有什么要带的吗，要不要买些纪念品什么的？”
林远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外面的雪景，有些出神。很快，其她几女也来到了病房，看到林远还是那么沉默，她们也不禁叹息。
张倩走到病床前，坐在林远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林远，节哀吧，何老他走得很安详，他在天国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啊，你要是想他，那就救治更多的病人吧，我想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吧。”
林远闻言，露出一丝若有若无地苦笑，他也想啊，可是他连手镯都毁了，那些能力也都消失了，他还怎么治病救人，靠他那半吊子的医术，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了医术，也就是医术变得很糟糕，连一个赤脚医生都比不上，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林远陡然问了一句。
病房内一阵安静，四女愣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远。
张婉清最先说道：“臭林远，你胡说什么呢，老娘喜欢你难道是因为你的医术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变成了太监，我也照样喜欢你。”
这么彪悍的话也只有张婉清才说的出来了，其他听得一阵无语。不过她们显然是对林远刚才说的话会不高兴，一个个数落起林远来。
林远听着这些声音，虽然都是数落，但是他却甘之若饴，是啊，即便他没有了那些能力，可不是还有林柔她们的不离不弃吗。
“谢谢，谢谢你们。”林远再也忍不住了，抱住四女，一阵痛哭失声。
四女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哭出来总是好的，之前林远那样木木的，实在是令人担心。
就在林远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病房再次被推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走了进来。
大的是云嫣然，小的是唐昕，看起来她们两个关系似乎还很不错，林远很诧异，这两个女人怎么走一块去了，之前不是关系很不好吗？
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
云嫣然和唐昕就是如此，她们都是被林远拒绝的女人，虽然不知道怎么走一块了，但是心境是相同的，所以成为朋友也是必然的事情。
“林远哥哥……”唐昕见到林远，想要像以前一样扑过去抱住他，但是却又忍住了，礼貌地对林柔她们说道，“还有四位姐姐，你们好。”
“是小盺啊，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张婉清上前牵住唐昕的小手，笑嘻嘻地说道。
看来在林远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里，唐昕已经来过这里了。并且和林柔四女都混熟了。
也是，唐昕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吧，那简直就是男女老少通杀的节奏嘛。
不过云嫣然的态度似乎并不那么好，只见她冷哼一声说道：“小昕啊，说了让你不要和她们这么亲近，她们可都是你的情敌诶，难不成你想和她们五女共侍一夫？”
唐昕闻言，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埋着头不说话。
张婉清和云嫣然明显是不对付，当即出言反驳道：“那又如何，小昕可以可我们一起，但是你啊，连和我们共侍一夫的机会都没有！”
“你！”云嫣然气恼不已，跺了一下地板，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四个做林远一个人的女朋友还有理了。”
“就是啊，怎么，不服气呀？”张婉清一副我乐意的模样，让云嫣然气得不轻。
张倩站了出来，劝说道：“好了，你们别闹了，嫣然是客人，婉清，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张婉清吐了吐舌头，拉着唐昕跑到了一边。云嫣然和张倩是认识的，当初他们去南云购买翡翠原石，和云嫣然也算是熟悉。
“嫣然，坐吧，我给你倒杯茶。”张倩把云嫣然拉了进来，说道。
云嫣然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嫣然姐。”
说着她古怪地打量着林柔四女，嘀咕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处的这么好的，难道林远就有这么大的魅力不成？”
是啊，林柔四女都是出色的女子，容貌气质都不凡，却甘愿四女共侍一夫，对这点，云嫣然怎么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