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奚紫涵问景元皓:“你为什么会掉到井里啊?”
“去了丞相府,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发现你的身影,便去了禁地,和你兄长鸿儒一块寻找,最后发现几个地方的痕迹与其他地方不同,心里想着你可能掉下去了,我就跳下去了。”景元皓平静的回答,好像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一般。
奚紫涵听闻,心中大为感动,心中想着这一世算是值得了,人这一辈子,若有一个人愿意为你而死,那也不算枉活一世了。不过,奚鸿儒是怎么回事?奚家的人都是不能进入禁地的,难道他忘了吗?
“你说我哥哥鸿儒?”奚紫涵问。
“是呀!他说去拿绳子,我也没等他就先下去了。”景元皓突然皱眉道:“他该不会还在那井中吧?”
“如果是这样,他根本走不出那地方,我得去救他。”奚紫涵愁眉道,奚鸿儒人虽然聪明,但因为没有名师教导,加上奚问舟对他的要求并不严格,所以奚鸿儒身上那拳脚功夫也就能保护自己而已,若是遇到高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说什么五行八卦之术,他更是一窍不通。心里这样想着,奚紫涵担忧不已,更何况这大晚上的,他要是遇到什么毒蛇猛兽的,根本无力抵抗。
“我看还是先去丞相府问问他是否在府中吧!”景元皓开口。
“不会的,我哥哥不会不管我的,他拿了绳子一定会下去找我的。”奚紫涵肯定的说。
“可是,若他刚好被人阻拦了呢?”景元皓问,他分明记得自己刚落到井底,上面便落下一层灰,一些碎石落在了他的头顶,若是奚鸿儒真的要下来,那上面的动静又说明了什么?他没有跟奚紫涵说,毕竟,奚紫涵最信任的人便是奚鸿儒。
“没错,若让爹知道,他是绝对不容许哥哥下井中的。”奚紫涵道,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但一时又没有其他办法,现在她是断然不会出现在丞相府的,既然奚子怡和王芳想要害死她,那她就要让她们生活在恐惧中。
至于景元皓,既然已经被人知道他已经跳到井中,也不便轻易出面,更何况,太子是可以不上朝的,待几日不上朝,看奚问舟会说出什么话。
“我会找人去看你兄长。”景元皓看穿了奚紫涵的心思,开口道,奚紫涵抬眼感激的看着景元皓,景元皓起身走了出去。
“你休息一会吧!”奚紫涵开口道。
“你先歇着,两个时辰后我一定回来,你答应我,哪儿也不许去,任何人来找你,你都不能离开。即使是父皇。”景元皓回头看着奚紫涵,一脸严谨的说着,奚紫涵点了点头,心里只觉暖暖的。
平阳侯府,董玉正准备入睡,突然门被推开,他大吃一惊,正要起身提剑,是听那人道:“我有事要你帮忙。”
“太子殿下?”董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元皓走了近前,这下他是彻底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脸。
“是我。”景元皓回答。
“殿下,不知我能为您做点什么?”董玉亲自擦了脚,穿上鞋,将洗脚水太到一旁,在没有确定要和公主成亲前,这些事情都是府中的小太监和婢女做的,后来回到京中,他竟一反常态,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他心中一直有个想法,只要有机会,有朝一日一定和公主隐居民间,彼时,耕地种地,烧火做饭,洗衣擦地,这些事情都是他来做,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受半点委屈。
“你去丞相府一趟,去找奚鸿儒。”景元皓说着坐了下来。
“鸿儒?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董玉好奇询问。
“看看他是否在府中,记着,悄悄去,哪个院落没有人便去哪个院落……”景元皓说着站起身对董玉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奚鸿儒,你就当做没见过我,若见着奚鸿儒,去翠玉轩告诉北风。他会在那儿等你。”
景元皓本想留在平阳侯府听消息的,但担心奚紫涵一个人睡不着,便决定先回去陪奚紫涵,待有了消息便让北风去禀告他,他知道今晚,若是不知道奚鸿儒的消息,奚紫涵一定睡不着。
董玉虽然脑袋一片茫然,还是点头应了景元皓,穿了衣服便朝丞相府去了。
丞相府,王芳和奚子怡房中,王芳道:“事情已了,你也该放心了,也该回齐王府了。”
“娘,这件事您是不是怪我?怪我太心狠?”奚子怡突然开口询问,王芳吃了一惊,朝她看去,只见她眼含热泪看着王芳道:“娘,我也不想的,都是她太过分了,娘,您能理解我的对不对?自己爱着的男人被另一个人抢了,您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见奚子怡哭得像个泪人一般,王芳上前拿出手帕给她擦着眼泪道:“娘知道的,我的子怡是个好孩子,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娘的主意,娘不会说的,只要你好好的,哪怕娘丢了这条命,也是心满意足的。”
“娘,您对我最好了。”奚子怡一把抱住了王芳,将头靠在王芳肩上道:“待女儿成了皇后,一定不会亏待娘亲的。”
“我知道……我知道……”王芳闭着眼睛低声说,眼泪从眼角滑落,这件事,真的做对了吗?还是做错了?她曾打过丫鬟,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害死过任何人,这一夜,她想自己是睡不着了。
“放我出去,来人啊……”奚鸿儒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得微弱,喊了一个下午,又累又饿,但心中念着奚紫涵,竟不觉得什么,嗓子虽然是火辣辣的疼,但他丝毫不觉,只想有人能听见。
奚问舟在书房中看书,心静如水,这一切,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如今景元皓和奚紫涵一死,那就只剩下景元奇可以辅佐了,景元奇身后有李家和皇后撑腰,只要李家和皇后还在,他就算成为国丈,也只是个空架子。
子怡这丫头又不懂事,齐王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若以后她被废,或许整个奚家都会受到牵连,他的相位不保也就罢了,恐怕连人头也会落地,景元奇的野心,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
“这该如何是好?”奚问舟起身,负手在书房来回徘徊,门上印出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