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景元奇两人面面相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景元奇忍不住扯了扯皇后的衣襟,额头上已经露出了豆大颗的汗珠,因为受伤的缘故,嘴唇泛白,干裂的不成样子。
“陛下,您现在偏信一个外人的话,却不相信臣妾和您自己亲生儿子的话吗?难不成我们母女两人在您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大夫?”
皇后说着,开始打起感情牌,也是,景元奇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碰他一根汗毛,就连景宏阳亦是如此。
“皇后娘娘可真是抬举民女了,民女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决定权可还是在陛下的手中。”
奚紫涵浅浅一笑,虽满是谦虚的面孔上,却是令人参不透的神情。
“皇后,你若是真的想让朕信你的话,那日便不会阻拦奚姑娘给太子看病!”
景宏阳语气里颇为不满,脸上怒气更是昌盛,不屑地瞧了一眼皇后。景宏阳也算是给足了皇后面子,没有将几年前的旧事重提,也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
皇后也知道被搏了颜面,低下了头,抿紧嘴唇。
沉默了片刻过后,李德行从门外赶来。
“启禀陛下,宇文公子已经带到。”
“宣!”
宇文炎身着一身白色的战服,器宇不凡,但是身上却是少了一丝阴柔之气。
想着景宏阳这么着急召见他 ,宇文炎心中也大致猜出了他所来的目的,目光看向了景元奇,却惹得他有些不耐烦。
“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今日叫臣进宫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景宏阳瞥了一眼身旁的景元奇,气焰倒是小了些,不过宇文炎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宇文炎生性脾气暴躁,景宏阳也倒是听说过他吊儿郎当的性格,也是念在他父亲的情面上,没有过多的鞭策他。
景宏阳也是打心底不是很喜欢宇文炎,可是他们皇室一族,需要宇文家族来打拼,就算是在宇文将军的面上,景宏阳也得礼让三分。
“宇文炎,朕念在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的份上,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实情,朕也会对你从轻发落。”
宇文炎看了一眼景元奇,脸上倒不是恐惧,在他看来,不过是芝麻大小的事情,何必在皇帝面前搞得兴师动众,也就没有过多的解释。
“回陛下,微臣只是一时失了手,那一鞭子本是打在这个贱女身上的,谁知齐王心生怜悯,替那贱女挡下了这一鞭。”
宇文炎慢悠悠地说着,却没看见奚紫涵嘴角轻轻地一撇,额前的刘海被溜进来的清风吹开,身上的白衣也更衬托得她清新脱俗。
“陛下,您看,元奇根本就没有撒谎,说到底,还不都是奚姑娘惹的祸吗?”
皇后针锋相对,自打奚紫涵拒绝的那一刻,皇后就已经拿她当做是仇人来对待了。凡是在景元奇坐上皇帝之位之前的那些绊脚石,她就一个也不能容忍。
“皇后娘娘,您这话可是就有些刻薄了吧?齐王受伤这件事,您还没问宇文公子到底是为何呢?这一鞭子,也总不能让齐王白白挨了去呀!”
奚紫涵故作嘲讽,看到景元奇气得发抖的嘴唇,心中甚是得意。前世的报应,现如今,奚紫涵自然是要一一还给他们。
还有未出世孩子的亡灵,只见奚紫涵忽然眉头紧蹙,怔怔地看着宇文炎。
若是宇文炎不傻,自然是不会说出当着景元奇的面调戏奚紫涵,要想着,奚紫涵未来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这样公然的挑衅,景宏阳怎会放过他?
“现在还不肯说出实情吗?”
景宏阳也是个精明的人,见宇文炎神色慌张,眼神四下张望着,也定是另有隐情。
只是景宏阳本想开口继续追问下去,门外就传来了李德行的声音。
“宇文将军,陛下交代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入内,您可,千万不要为难奴才啊!”
奚紫涵心中一紧,像是始料未及,没想到宇文邑竟赶来凑热闹。宇文邑的脾性要比宇文炎沉稳内敛许多,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镇国将军,在做事上也不会鲁莽任意妄为。
唯独对宇文炎的管教上,缺乏必要的手段,才会让宇文炎肆意妄为,色胆包天。
“哎,哎,宇文将军……”
李德行推推搡搡,宇文邑还是大摇大摆进了大堂之内,李德行瞧了一眼景宏阳,也就慢慢地退下了。
“不知镇国大将军来此,有何要事啊!”
景宏阳虽说是一国之主,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敬畏他。
“微臣不过是来看看我儿又惹了什么祸端,以至于陛下都为此兴师动众。”
宇文邑语气里满是嘲讽,花白的胡须像是黏在下巴上,已经年过半百的他,反倒是英气愈发强盛,有点老当益壮的感觉。
奚紫涵仔细打量着两人,若是早点将两人收归在太子的门下,或许今后可是会发挥极大的用处。
当年的景元奇可就是依靠宇文家的力量,夺取整座江山的,只可惜宇文家的人,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宇文将军言重了,朕也是爱子心切,元奇也是不懂事,两人都这样大了,也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打打闹闹的。”
宇文邑这才注意到景元奇身上的鞭伤,大声呵斥着宇文炎跪下,恼羞成怒,一顿呵责之后,宇文邑也是立刻向景宏阳请罪。
“还请陛下宽恕,回去臣定会好好教训这个不孝之子!”
“无碍,元奇修养几日也就好了,宇文将军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景宏阳缓缓地开口说着,奚紫涵只是在心中冷笑,没想到景宏阳竟然畏惧一个区区的镇国将军,也难怪,全国的兵权也差不多都掌握在宇文家族的手中。
本以为这一次,能够让宇文家和皇后一党撕破脸面,半路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个宇文邑虽然是有气魄,但是造反的心是绝对不会有的,后来也不过是被人怂恿,外加自己的儿子映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