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青琢不可置信地轻声呢喃。
爷爷张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把小巧的钥匙，将那个木匣子打了开来，拿出一张白色的A4纸张，递到我们面前。
我微微颤抖着双手将纸接了过来，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土地买卖合同。
“老头子，这是什么？”青琢将那张纸反过来，推到爷爷面前。
爷爷咳了一声，“当时你们父母出事后，我就做主将公司卖掉了，在另一片技术园区买了一大块地皮，现在，正好拿出来给你们使用。”
“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可以节省一大笔资金，以备周转。”青琢高兴地叫道。
我大致浏览了一遍合同，没找到什么纠纷或者歧义问题，是有效合同。
第二天，我拿着这纸合同，和青琢一起去见了聂晓。
“聂总，这次我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青琢开门见山地说道。
聂晓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青翡，你怎么也来了？是在提醒我多多关照吗？”
“才不是呢，我只是最近闲得无聊，很久都没来逛过了，所以才陪青琢进城来玩玩，你们谈你们的，我保证不开口参与。”说着我站起身就要走。
谁知道路过聂晓身边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
“这么说，聂总不用怀疑我别有用心了？”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聂晓败下阵来，“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承认我刚刚说着玩的，你给我坐下。”
青琢偷偷瞄了我一眼，带着笑意，更多的是促狭。
“聂总，你也知道我被司氏扫地出门，原本归我管的海外分部也被徐沐清接手过去了，但即使是这样，我手里还有可以自由买卖的股份，占整个司氏的百分之三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青琢悠悠地开口，眼里闪烁着精光。
聂晓听了之后诧异地看着他，“韩副总，你不会连董事也不想当了吧？直接和他们撕破脸皮？”
“你这话就说错了，不是我和他们撕破脸皮，而是他们逼着我和司少一刀两断。”青琢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
我在旁边玩转着精美的咖啡杯，时不时地喝两口，十分惬意，并不像参与他们的谈话。
聂晓脸色有些变化，“你想让我接手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你怎么就确定我能拿出一笔可观的资金买下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自从江原死后，整个聂氏就已经完全掌握在聂总手里，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而聂氏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利润滚滚，完全有了和司氏相抗衡的能力。”青琢微微一笑，透露着无限深意。
“哈哈哈，青翡啊，我原以为你很厉害，嘴皮子够利索，没想到今天和你弟弟一谈，我发现他真的比起你不遑多让啊！”聂晓又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就是说我牙尖嘴利不讲道理，现在连我们姐弟二人一块说了，还真是……不客气！”
“哪有，你不要污蔑我，我这是夸人，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聂晓不赞同地说道。
青琢笑着出来打圆场，“我当然知道聂总是夸我聪明，但还有件事，我想打破司氏在房地产方面垄断的局面……”
“你是说……你要重新开一家公司，然后和司皓晨相抗衡？”聂晓面露惊色。
青琢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凭什么这么多年，他们司家呼风唤雨，还不是仗着一家独大！”
“青翡，你怎么看？他还年轻，所以想一出是一出，难道你也这么认为？”聂晓盯着我，显然是不赞成，指望我说两句。
我面无表情地举起杯子，“要是我说，我觉得青琢的想法可行，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胡闹！司皓晨能坐稳首富的位子，不仅仅是凭着偌大的司氏，更多的还有司老爷子留下的人脉、助力！”聂晓表情十分严肃。
青琢重新给他斟满茶水，“聂总，你先静一静，听我说说我初步的想法。”
“你说！”聂晓灌了一口茶水，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着急了。
“现在房地产开发商大多依附于司家，他们战战兢兢，以最低的价格收购来土地，然后再和司氏做交易，司氏将整个土地买卖的市场价格压得很低，房地产开发商如果要获利，只能以更低的价格去搜刮土地。”青琢像说绕口令一样，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聂晓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然后呢？”
“我们完全可以提高土地的收购价，以获取更多的土地资源，吸引更多的人来找我们承包建筑工程。”青琢继续补充道。
“我只能说，想的很美好，实施起来的困难，恐怕非比寻常。”聂晓表情凝重。
青琢从包里掏出那纸合同，“聂总，这是我们韩家的地皮，建一个公司绰绰有余，剩下的可以挂到市场上售卖。只是，我希望你能入股我的新公司。”
“这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要不是你姐姐在旁边，我会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聂晓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事儿吧，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切实际，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既然他想试，那么即使倾家荡产，我也得给他提供机会。”
“你都不像我认识的韩青翡了，果断有余，理智不足，难不成是因为司皓晨给你造成的打击太大了？”聂晓开玩笑道。
我睨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学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无故惹人厌烦！”
“好吧，就当我错了，为了给你赔礼道歉，我同意入股韩总的新公司。”聂晓特意加重了“韩总”两个字。
青琢咧开嘴角，显然心情很好，“那就多谢聂总了。”
“还有，以后喊我名字。”聂晓皱了皱眉。青琢点点头，“没问题，你也一样。”
“那就祝咱们的新公司旗开得胜！”我让服务员开了三瓶白兰地，三个人畅快得痛饮。
青琢到最后确实喝多了，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大计划”。
“韩青翡，你……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把握，还是真的准备拼一把？这……实在是不像你的风格。”聂晓虽然舌头有些打结，但脑袋还算清楚。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毫无准备，一切随缘。”
“好，就算是这样，那我也相信你，来，干杯！”他再次举起酒杯，双颊浮现出红晕，我担忧地看了眼门外，也不知道他带司机了没有。
幸好蔡如碧不放心，大半夜地跑过来找我，我叮嘱她把青琢送回家，我负责把聂晓运回去。但是喝醉的男人，是真的很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聂晓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