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于伊他会听你的。”
他无奈,搬出的安慰每次都是于伊。
呐,会的”女孩笑的轻盈,长发微斜,是他爱她的模样。
到底是申彦好哄,这姑娘坏心思一肚子,像个自私极了的小女人,心眼,心胸极小,只能装得下她的意中人。
她只是为了让申彦不报警,说尽了好话,只是为了那个叫于伊的少年,这些……他知道。
“好了,就到这吧。”吴默在桥上张望瞅着那个在烧烤摊打工的男孩。
炊烟袅袅,他端着盘子穿梭在人来人往间迎刃有余,
每一个笑容带着大人的稳重和圆滑。
举止间是应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戾气和张扬。
“早点回家。”自知多余,不做久留。
他等不及他的姑娘回复便转身消失在车流中,在马路间横冲直撞像个小孩般任由自己跟自己较劲。
申彦站在马路中间是最后转身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欢快的像个小鸟。
吴默邀功似的在于伊身旁转悠蹦哒,笑声像孩子,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停的在于伊耳畔回响。
于伊揉揉耳朵,英气的横眉皱起极力克制着自己想吼她的冲动。
“于伊于伊于伊,你不会有事了,你不会有事了。”
“废话,老子是怕事的人?”
“我帮了你,”她停下脚步,盯着于伊突然噗嗤笑起来:“于伊,你真帅,比我同学的偶像帅多了,于伊于伊,你带我走好不好,去你想去的地方。”
于伊敲着桌上的筷子,这小吃街的喧哗和吴默清脆的声音成对比,他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邪气的歪着身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好笑的摇头:“小毛孩,你电视剧看多了,我没钱去我想去的地方。”
正在忙活的老板招呼他去帮忙,他朝对方哟呵,娴熟的收拾桌上的残籍。
“可你没听说么。”他听出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皱眉满脸的不耐烦抬头看她。
“什么?”
“我喜欢你。”吴默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可却没有丝毫的脸红,她像每个心思浅浅的少女一样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
她本来要跟他说很多,有多喜欢,怎么喜欢,为什么喜欢,可到头只是一句‘我喜欢你’就够了。
真的,这就够了。
“……”她瞪着眼仿佛慷慨赴死的准备,鼓着嘴,紧张的大口呼吸。
然而于伊只是长久的沉默,他手指在油腻和腥臭之间来回穿梭,长时间的烟熏使他头发油腻泛着油光。
兴许是听着吴默哼哧哼哧的吸鼻子的声音心烦,他皱眉压抑着心中的不悦长长地吐了口气:“你能别烦了吗?”
吴默点头,继续哼哧鼻子。
“喂!你能别给老子烦了吗?啊?”
吴默突然一个趔趄,索性站在空桌子旁边对着满桌子的残籍张着嘴哇哇的哭起来。
她的哇哇声,
于伊不耐烦掏着耳朵不知所措的样子。
食客有点不满,店老板不客气的冲于伊大骂。
吴默窃喜的笑了,止住眼泪声音又加大了分贝。
于是他就讨扰的围着吴默转。
这个叫于伊的男孩,
他不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他没有救她,就是个没志气的小混混。
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废物,小镇中出了名的人渣。
因为搞怀孕了两个女生,气死有心脏病的爷爷…而被两家人追着满小镇的打。
那时候一米五的吴默,在一条逼仄的小弄堂里遇见一米八的于伊。
他被群众逼到这里,抬头看她的眼神满是惊慌。
两张同样惊慌的脸相遇,他逆着光的身板扶着墙喘气。
这个混世魔王几乎撑起了整条小巷的阴影,吴默抬头看天,突然觉得,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人渣,也……不过如此
于伊头发凌乱,满脸惊慌盯着突然出现的吴默。
她哈哈哈笑的声声放肆,他没有传说中的凶神恶煞,没有让人胆寒的眼神,他穿着短袖,牛仔裤,赤这脚在她面前一声声狼狈的喘气。
那时候的吴默有了打败坏人的自豪感,她下巴挑起,小脸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窃喜。
“那小子在那,快追上他”吴默看见拐角处抄着家伙的众人,张开双手挡住于伊唯一的出路。
她那时的表情应是和那些街坊邻居一样的,自以为替天行道的正义凛然。
“喂,你他妈给老子让开……”于伊此刻应该有点悲哀的……
自己……原来小孩都讨厌……
他突然换上凶容,带着伤口的脸皱在一起,终于有了点魔王的样子,吴默板着小脸,颇有决一死战的虚伪。
她明天可以向申彦炫耀,她打败了混世魔王。
于伊被打了,他没有硬闯吴默挡住的那条路,十几个壮汉围着拳打脚踢,吴默能准确的在吵杂的人群中找到他的声音……他一遍遍说着……
“不要打了……别打了”
“我错了,别打了。”
她还看见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痛到面部扭曲,咧着嘴咬牙。
吴默有点不明白,妈妈说的混账人渣,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突然觉得这帮人才是真的坏,可是啊,这个世界总要出点真的恶人吧……
妈妈说的人渣,申彦朋友以将来成为于伊这样的人为耻……那些女生们,等待一个英雄打败恶人来供她们崇拜……
小小的吴默跌坐在逼仄的小巷里,她不想这样了……不想了。
“哇”她放声大哭,精致的小脸满是泪容,他们以为一个小孩被吓住,终于纷纷停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消失在那条巷子中。
吴默终于看全那张扭曲的脸,睁着闪亮的眼睛,冲她弯着。
那双眼睛带着夕阳的残晖,吴默抬头看看天,天已经黑了,可是他的眼睛还是亮的。
她报复性的往抱着自己的人肩上蹭鼻涕,咧着嘴痴痴的笑。
明天一定要向申彦炫耀,
她,打败了混世魔王。
……
“大哥,大哥,算我求你了,您别扯着嗓子吼了行不行。”
“你染的这个头发真难看。”
“你管的着么你?”
“哈哈”
于伊摘下头盔,粗鲁的将帽子盖在她头上。
吴默透过护镜看他,眼睛微眯看不出眼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