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说。”
在此之前,顾梦蝶其实并没有意识到秦峰说的事情会是什么或者是什么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只是现在秦峰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抽搐着的身子让她总有一种秦峰会随时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冲动,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她总觉得秦峰的这段话很像是遗言的感觉。
“这个南城好像是一个很偏僻的城市,里面住着不过三千多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峰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清斗坐在火堆旁,看起来一心一意的把火柴架好,将所有的干柴一点点的往里面投放,火越来越多,清斗的脸越来越明显。
秦峰猜想,清斗愿意告诉他南城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小城,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希望他能把这个小城带出去,告诉顾梦蝶,告诉她这个世界她的记忆中还是出现过很多美好的记忆当中最精彩的一瞬间,秦峰不过是那一个传话人。
此刻如果可以的话,怕是给顾梦蝶讲述她小时候的是事情的人,应该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你就出生在那个小城,但是随着天灾的出现,里面的人大部分都选择迁移,于是小城渐渐的空了。”
秦峰没有抬头看顾梦蝶什么样子,但是气氛好长一段时之间都是这样的凝固,冷风吹的秦峰的头疼欲裂,但是他看着顾梦蝶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肩膀上还搭着秦峰给她的外套,她的双眸望向远方,没有看秦峰也不知道到底在看向哪里。
“你说的清斗,是不是个老人……微微的驼背,手背上有两个厚茧?”
秦峰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顾梦蝶一脸平静的样子,小心的问道:“你见过?”
顾梦蝶点点头:“应当是见过的,小的时候,把我牵回家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吧?”
她歪过脑袋,即将视线转到秦峰这里,秦峰有一瞬间想要矢口否认,却被硬生生的给逼了进去,因为他知道顾梦蝶是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板上钉钉的,除非她是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不会说的这么肯定,只是可能顾梦蝶如今这么平静的说出来“这是我的亲生父亲”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简单而又平静的陈述句。
“我想说的是,你的父亲……他……”
顾梦蝶抓着秦峰胳膊手不自觉的握紧,关节泛白似乎仍然颤抖着。
这份紧张,甚至于秦峰都能够感受到,但是顾梦蝶并没有说什么。
她已经很久如常所愿的没有让自己想起这个名字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顾宪,自己始终没有办法真正的恨,对于那个可怕的男人。
她不是恨,因为恨会让人无所畏惧,而现在的顾梦蝶,害怕他。
她怕提起这个名字,会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假的,顾梦蝶这个名字也会是假的……
而秦峰突然间提起,让顾梦蝶的整个呼吸都漏了半拍,等着秦峰的下文。
秦峰似乎慢慢缓过来一点了,开始对顾梦蝶说起那个叫清斗的男人。
“等等……你是说……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
顾梦蝶的整个眼镜亮了起来,在等到秦峰的答复之后,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看着秦峰似乎再说:只要不是那个叫顾宪的人,给她冠之姓名,给她生活的人就行。
但是清斗这名字对于她来说,还是始终是很陌生的,她没办法把自己脑海中关于父亲的这个形象去和这个名字去交叠起来。
“那它在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
顾梦蝶问的很认真,似乎在很努力的回想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城市,搜寻了一阵无果,知道可能真的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城市,却不知道秦峰如今这么提起这个城市到底是何用意。
“啊,这个城市啊,灭了,很早以前就消失了。”
顾梦蝶感觉到微微的吃惊,看着秦峰,眼睛泄出光来,一声不响的只是坐在那落泪,她将自己的身子全部埋在秦峰的怀里,秦峰抱着她的双手又收紧了几分,慢慢的顾梦蝶的身子软了下来,哑着嗓子说:“我就只剩下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好,我答应你,我不想离开你的啊。”
这是秦峰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果真的离开了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该怎么办啊,她的身边和周围真的就只有自己了。
快了,快了,再过一些时日,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什么都结束来了,一定是可以活到最后的,一定是 可以让其所有的事情全都给终结的。
这份信念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消弭过,于是到了现在这个信念更加的强烈,像是为了回应秦峰这份心里强烈的信念一样,他胸口心脏处的贴着的芯片,此刻仿佛嵌入他的肉里一般刺的他整个上半身都陷入一种酥麻的痛感中,随之而来的是秦峰陌生而又熟悉的血腥的味道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顾梦蝶:“秦峰,你怎么了?”
秦峰脸上异样的神色还没有褪下去,只是这句话一下子将秦峰拉入了一个更加深邃的漩涡当中,这个漩涡里是清斗寻寻觅觅的真相,秦峰不敢保证这个真相清斗是否满意,只是他知道了,这一切事情都不怪清斗,他虽然知道清斗当年的事情恐怕是另有原因,他认为是十二宫的人在作对的时候,直到鸣荃的突然出现才让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起来。
恐怕当年,清斗被注射的也只是类似于他身体里的或者是三水身体里的‘重组’还是‘借力’都说不定,但是那个时候的清斗一定是被操纵了的,所以十二宫的人才会被迫迁移,而鸣荃也从此在那片山下扎根,就为了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清斗找到自己,而自己也会因为就此彻底的恨十二宫的人,但也恰恰是因为如此,这也就是鸣荃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