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剥一下这个。”
“这个也要。”
“吧唧吧唧吧唧。”嘴里咀嚼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还不忘记嘱咐身边的人要做什么,嘴里面盛满了水果的汁液还有果肉,鼓鼓囊囊的,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如果是仔细的听着,但还是能够听得清的。
“这个你要小心一点,一刀下去汁液都蹦出来了,不好吃了。”薛雪趴在床上,身边放着一个小碗,用来盛放她吃完的果皮果壳什么的,还有一小蝶温水和方帕子,用来清洗一下自己黏糊糊的,都是带有液体的手指。
毕竟不清理干净有些不好受。
对面还坐着一个呆货,手里面不停的动作着,果皮一圈一圈的顺着他的刀锋就脱离了和果肉温暖的接触,自己不甘心的就这么断送了这位微弱的接触,末了,还弹了一弹,似乎是想要再蹦上去,重新回去,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一切都被一双骨感有力,根根分明的手指给劫走了。
薛雪一点也不觉的有什么,让一个正儿八经的杀手屈尊降贵的去做一个小丫鬟的活,两只手臂一甩一甩的,像是被压麻了一样,两只眼睛盯着话本子看,一点也没有把莫离放在眼里,他们只不过是正常的下属和主子的关系,迷宫里面的又见欢喜,和失态仿佛只不过是别人的一个错觉,一个梦境。
莫离对比没有什么感觉,本来他就是被要求事事都要听从主子的命令,不能有半点的反抗,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骂那人一言不发的按照她的指示做了,薛雪眼神一瞥,心里的感觉越发的不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心一横,也不管是什么,就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剥皮,眼不见心为净,反正自己还是病人。
然而事实证明,就算那人没一会的功夫把所有的水果全部都处理完了,薛雪吃的速度也完全跟不上,已经停下来的莫离正打算回到他的值班点的时候,床上的人又发布了一条新的命令。
“七号,帮我去拿一些温水。”
崭新的茶壶,袅袅的雾气,还有一丝的茗香,好好的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莫离垂首站立,静静等待着下一条指令。
“帮我喝了。”她指了指自己刚刚碰过的杯子,没有什么波澜的看着他。
顿了顿,低头回答“是。”莫离的睫毛颤了颤,正好就错过了对面的人眼睛里面一闪而过奇异的光。
微风静悄悄的走过院子,连带着一地看不见的灰尘,大摇大摆的走向深处红瓦院墙。
凌修寒坐在那棵树下的石凳子上,时间久了花瓣落了一地踩上去软绵绵的,估计最低下面的一层应该是已经腐烂了,尽管如此,院子里面的下人好像也没有想要打扫的意思,个个装作没有看见,站在院子门口充耳不闻。
“皇兄好兴致。”绛红色的影子拾级而上,长长的袍子带起了地上的点点粉红,本人却一点也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丝毫没有形象,也不怕地上的泥土有多脏。
“三弟,你才是好雅兴。”凌修寒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嘿。”凌全意转眼一想,泄气般带着自嘲笑了笑,“在自己的封地习惯了,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
“如果不是这几天回来了,找了一点往日熟悉的感觉,这劳子什的礼节忘得倒也干干净净的。”
“不知不觉间,我们兄弟几个都已经……”说罢,意义不明的用手指捻了捻自己落在地上的袍子,潇洒抬眸。
凌修寒放下手里面的玉箫,“三弟要不要尝尝这落酒?”看着他衣袍上面的粉白色的娇嫩的饱满。
“这酒还是山庄里面独有的,别地方都喝不到,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喝上一杯。”举杯向前递了递,满杯子的清香沁人心肺,难得的心境平和下来,胸中的不明气体也逐渐的消散,眉眼间的戾气也缓缓的沉寂下来。
“二哥就是会享受。”张扬的红色映的人的眼睛红,“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入口极酸,之后渐渐地在舌尖上晕开,没入舌根,还有点甜的滋味,一口下去,再等上一会,竟然就没有了味道,肚子空空如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还想要再喝上一杯。
凌修寒没有否认,就这么一口一口喝着酒,“三弟这次回来变了很多,皇兄记得以前你并不喜爱谢谢张扬的颜色。”
“老三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只不过这些年见惯了,不时常见着不喜欢。”单手举杯,袖炮随着他的动作半褪,贵公子的形象中还隐约的带了一分粗犷,却也赏心悦目,让人眼前一亮。
“听说,皇城最近出了一个小风波。”对面的人漫不经心的晃着自己手里面的酒杯,澄清的液体堪堪划过杯沿,又不甘心的落下,重回温床。
“的确。”凌修寒点点头,“谣言传的很广,严重影响了百姓的生活,这才引起了重视。”
“嗤。”不屑的轻笑一声,“这些平民听风就是雨,也不会自己去查查到底是不是真假。最后出了事情还指望着我们。”
“这世上哪有什么药可以医治百病,医治人心。”
听着对面似醉非醉的话,他半敛着眼睑。
他这个老三,消息倒是灵通,来京没有几天就跟着我们来到了消息闭塞的避暑山庄,竟然短短的时间内打听的一清二楚,让他的心重重一跳的是,这人的言语间透露出的野心。
“三弟,你醉了。”这声换来的是对面的梦呓。
红色的人影趴在桌子上,单手伸的老长,紫色的身影拿着酒杯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的兄弟。
周围的花树摇摇曳曳的想要伸头探望,一不小心间肩膀上的花瓣就清清扬扬的向那两人飞去,从远处看,唯美的就像是一幅画,不忍心打断。
黑色的鞋靴轻轻一顿,转而不知所踪。